冽朝寒里,树叶在风中像薄薄金属片那样振响着,如果灌木林中有禽鸟起,霰弹过处,树叶也随着遭殃。在岛上,还有岸上背风地带,树叶没有凋尽稠李树有很多,严寒使果子变得更软、更甜。稠李树上和此地少见花楸果树上飞集着大雷鸟和松鸡。不凋落小树叶,来不及成熟果子,长时间不穿“毛裤”,也就是说脚爪四周不长毛松鸡,疲疲沓沓散发出蒸气沼泽地——所有这切都是旷日持久、萧杀秋天标志。
小木屋里,收拾整齐木床上铺着印花布褥单,姑娘穿着男式绒布内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现在阿基姆确切知道——这是个姑娘,她头发曾经染浅过,但已经很久,现在成花,她新长出来头发有寸多长地方是淡栗色,这是本来颜色。阿基姆把这些头发洗干净,把上面小蠓虫都梳理掉,而在那些像茅草样拖下来、不是天然本色头发里小蠓虫倒难以存身。姑娘眼睛因为受着高烧煎熬,看上去像是涂层果子羹似,眼底昏暗,但眼白上红点已经消褪,瞳孔四周,确切地说是从瞳孔里,开始流露出种尽管还相当微弱,然而却充满暖意蔚蓝颜色。姑娘尖削颧骨,带血迹嘴唇,眼窝处青黑色,轮廓分明眉毛和睫毛——好像都表明着疾病,都是疾病所致,在她苍白、瘦削到脱形脸上也可以清晰地看到这点。她那修长颈项,颓然向边弯曲着,条条细小、微弱筋脉历历可见,这叫人可怜模样,简直难于用话语来形容。阿基姆托住姑娘头,用杯子喂她喝热气腾腾、面上还浮着层油鱼汤,面还哄着:
“喝吧!喝吧!吃点吧!你该多吃点。你听得见话吗?”
姑娘眯起睫毛,好会儿无法把它睁开——没有丝力气。
“戈……戈……”她喉咙在哼哼。病人想试着抬起手来,指点什东西。根据病人呓语,种种物品、脚印和砍断树木来判断,阿基姆明白,小木屋里曾经是两个人,这个姑娘和个男人。很可能就是这个男人名字叫戈加或者戈里高利,或者其他以字母“Г”打头名字,姑娘看来就是要打听他,也可能是想告诉别人他在什地方,请别人去找她伙伴,说不定就是丈夫。
阿基姆装作好像是听不懂病人请求,因为目前不能把她单独撂在这里。至于戈加或者戈里高利多半是在原始森林里失踪,要找到他可是旷日费时事,是件伤脑筋事,几乎是不可能,然而找总归是要去找下。这位猎人好像是听判决似叹口气,用毛巾把姑娘嘴擦擦,独自苦恼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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