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不会生活,因此也就不会明抢暗夺,把东西搬进自己家里、地窖里和隐蔽冰窟窿里——那是楚什镇上几乎每家都有。
楚什镇这个地方对于阿基姆和柯利亚并不太合适,而他们这种容易激动而不乏公正性格对这个村子也同样地不甚相宜。而命运却故意安排让柯利亚岳家恰恰就土生土长在这个镇上,而不是别什地方。这家子人游手好闲、蛮横无理,已经有两个宝贝儿子因为动刀子干架蹲过监牢。小侄子们在家门旁边玩俄罗斯式棒球,他们认出,起初迎着跑来,但终于在老远处停住脚,犹豫不决地笑着。走上前去,吻吻他们那满是灰土小脸蛋儿,这使两个小鬼窘得不知怎办才好——这些年幼西伯利亚人根本不习惯这样温存,他们俩抓住箱子拎手,各自倔强地往自己身边拖。在窗口,窗帘掀起下,闪过阿基姆那没有睡醒、眼睛眯成线脸。他两手拍,赤着双脚,头发蓬松,脚跟踩着鸡屎堆儿,就从屋里冲出来。
“哎——哟——哟,真要命啊!有这样事儿!”他迎着跑来,副伤心样子。“航空站就只会说‘不知道飞机什时候到。不知道……’在河上逛荡奔波整夜,刚在地板上躺下,这下可成……看就这样迎接客人,可真是!”
“柯利亚怎样?”
“你自己看吧!”
柯利亚想从床上坐起身来,但他动作叫人奇怪:先是伸出只手,像是在捞摸根看不见绳子头,想抓住它,然后借势撑起身子来。爸爸让他孩子分散在各地,天各方,但是他手势、动作、嗜好、习惯,特别是对酒嗜好却遗留下来,虽然们每个人还有所不同。柯利亚终于没有抓着“绳子”,倒在枕头上,他用手捂住双眼,这手是那枯瘦,在手腕处好像裂成两爿似。
“你看……病成这个鬼样子!看来活不长……”
很多事都会从记忆里忘却,磨灭,但是那孩子气、软弱无力手势和他想用以驱走自己软弱,表示对疾病不屑顾粗鲁言辞却留下来。而且还留下种歉疚感觉,这种感觉这回却显得尤其揪心,因为弟弟比要小十岁,经历过战争,却安然无恙,在生活里看到过很多丑恶,但更多是美好东西。而他看到过什呢?从九岁起就带着猎枪在原始森林里逛荡,从冰冷河水里起网,在凛冽寒风中装上诱饵,在严寒里下钩,敲破冰层,干着们那生性快活爸爸所不愿意干切事情——他养活被爸爸抛弃孩子们,因此他对自己孩子们有时候会那热烈,那不顾切地宠爱和依顺,就好像要偿还给他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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