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你是说向他学锉树?”赵坤看帕吉鲁,“不要拿老家私头仔⑩,锉整天,只能拿零星钱。要拿链仔锯,赚比较快。”
“之后们会叫人安排个索马工作给你。”
“哪有这好运?”
“们菊港山庄,不讲白贼话⑪,讲到做到。”古阿霞开出条件,惹得旁帕吉鲁偷笑。不过,她相信影响力极大菊港山庄能做到。
赵坤陷入沉思,他继续抡斧砍柴,掩饰自己犹豫,盘算着这样条件恰当否。他最后发现,给再多时间,他仍陷入两难抉择泥淖:重拾梦想付出,或安于现状惯性,都是茫然,都是两难。
“喜多普,”古阿霞丢出他小名,“你要当投手,或是想在厨房干活?”
喜多普这小名是关键词,直击赵坤内心最深情感。他眼眶微酸,站着不动,过很久,才有下个动作。他从腹部解下个腰袋,袋子里裹着细长白色物。那是发酵面团。他说,父亲从小把他用花布背着上山干活,他是被锯木声喂大。他父亲有个绝活,上工前揉个面团,天冷,挂在腰部靠体热发酵较快,那是充满汗水与父味发酵面包。赵坤边说,边把面团解块,放进“水烟仔”炉火旁给工人蒸便当用特制小壁炉。
“只有是能够守在火炉,第个拿面包人,‘喜多普’是这样来。”赵坤说,可是到三岁,他爸爸得病,花大钱,没法上工,只能在家里。在赵坤记忆,有段隐讳难言片段,妈妈为赚钱,每当有伐木工来家里敲门,她会叫丈夫带小孩子去操场打球,独留自己与别男人相处。赵坤在很多年后初懂人事,知道发生什事,为何妈妈会和男人在房里呻吟或吵闹,这样攒钱维持家计,令他羞愧与难堪。
可是,赵坤只委婉地告诉古阿霞,他有段辈子抹去不好记忆,是爸爸拄着拐杖,带他去学校打棒球,他当投手,用棉线缠着废布当棒球,爸爸用拐杖打击,度过欢快时光。后来他爸爸去世,妈妈离开摩里沙卡,把他交给姑姑收养。他现在称呼妈妈并非亲妈,而赵旻也非亲弟弟,是表弟。至于阿南哥,是爸爸好友,多年来多亏他照顾。
面包十分钟就熟,古阿霞握在手中沉甸甸,有质感,像外省摊卖老面大饼杠子头,硬得只能用闽南语“坚粑”形容,咬久,腮帮子长出国字脸。赵坤抱歉说,没做好,成石头。古阿霞与帕吉鲁摇头,越嚼越香,配着赵坤讲故事饶有味道,人生不是每次都拿到好面包,吃掉是过程,必定回甘。
天亮,东方海岸山脉在低埋云层中透出光亮,远处传来碰碰车喇叭声,茶腹鸤在山麓急促高亢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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