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鲁醒来瞪着她,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鼻息呼在脸上寒毛。古阿霞小心地将两人视线交集硬币塞回帕吉鲁嘴巴,糖果回到物主。
“早,可以陪去‘跑香’吗?”她说。
那是什?帕吉鲁傻,经过解释才知道是散步。可是,哪有早散步?也好,走吧!他穿上外衣,钻出帐篷,看着天空星际预估现在是凌晨四点半。他提汽化灯前进,用长棍子拨开树林下沾满晨露杂草,裤管仍湿,足堪慰藉是绿绣眼与红嘴黑鹎路吟鸣。
“停,”经过十几分钟路程,古阿霞喊停,“你经过几种树?”
帕吉鲁回头用棍子指来时路,他说那有三棵榕树、两棵苦楝,还各有棵乌桕、贼仔木与构树,更远处就难辨。他敏锐感知如阳光亮透树林,古阿霞眼里仍片黑暗,她想找某种树。
“有种树开花,找出它在哪里。”
“槟榔?”
“不是,槟榔在夏天与秋天开,味道比较浓。它味道很淡,很淡,像是混着青芭乐与紫苏味道。”
“油桐花?”
“千万不要在紫苏与芭乐间,加入橘子甜。”
帕吉鲁闭上眼,双手抱杖那端放在丹田,每次呼吸很沉缓,直到发梢与脚趾甲都参与这项活动。他喃喃地说:“开花树呀!淡香树呀!你开在孤单夜里,告诉你在哪,让去靠近你。”他闭上眼,用嗅觉在林子里迷踪会,最后朝山脚走去。近山棱线压迫人视野,虫鸣在日出前接近高潮,人间灯火在远处亮起,更远田畴沉淀着淡淡镜光,帕吉鲁最后停在棵绽蕊树前,抚摸皴裂树皮,甚至感受到它坚硬得入水必沉材质在风中微颤。那是俗称“毛柿”台湾黑檀。
毛柿、槟榔与面包树,是邦查土地之树。开花毛柿有定静之味,丰润干涸心灵,古阿霞更靠近它话,内心会更柔和,她对帕吉鲁说:“站在树旁,伸出你手,现在你就是棵树。”
帕吉鲁不懂缘由,不久懂,伸出去手挂上由古阿霞脖子解下圣经十字架项链。
古阿霞跪在积满落叶地上晨祷,双手合掌于胸,“感谢天父,在过去磨难时看顾,今天是感恩日子!求主保守帕吉鲁平安度过天,今日所做,求主引导,叫他不在灵命上跌倒。奉主耶稣圣名祈求。阿们!”
祈祷第二回时,天亮,海拔1267公尺北加礼宛山染橘光,几只斑鸠冲破树冠,朝南盘旋,羽翼金属泽光落在另片野地。慢慢地,世界又还原成干净明亮天,阳光越来越浓,树间露水被点成万花筒灯饰。黄狗追到林边,为着什吠着,也许是蜻蜓,轮廓在折光中曝光晃动。两人有些感动,独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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