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打退那只愤怒母狗。体仁用力打那母狗好让它松嘴时,母狗咬他手,然后跑到那条受伤小狗身边儿去。这件事发生得太快,罗东来不及帮助。体仁手很疼,转过身去责骂仆人,问他是吃得是谁家饭。那另外两只小狗也东跳西跳,乱叫乱吠,弄得天下大乱,体仁父母都自不同方向跑到走廊上来。
他母亲喊:“儿子!儿子!怎?出什事?”她不知在黑暗里脚绊到什,在走廊拐角儿地上摔倒。罗大赶紧披上棉袄,跑到这个黑院子里来,这时院子里只有罗东,匆匆忙忙点着那个摇晃不定灯,正忙着照顾躺在地上大少爷。那个灯笼,却不早不晚,这个时候儿翻倒。在黑暗之中,父亲听到声吟声音,才知道太太受伤。说时迟,那时快,父亲听到极迅速目光动作,发现姚太太四仰八岔躺在地上,嘴里不住说:“苦命啊!若命!”姚先生喊:“罗大,点灯来!”这时他在黑暗之中保护着太太,恐怕那条怒气未息狗过来咬她。罗大跑回屋去,提个灯笼来。这时木兰、莫愁,都仅仅穿着薄薄睡衣,头发乱蓬蓬也来。他们看见体仁坐在地上,脸上显得傻里傻气,父亲正扶着她母亲站起来。
她们俩向母亲身边儿跑过去。
父亲喊声:“留神那只狗。”
姚先生把姚太太交给女儿照顾之后,向大狗走过去,大狗还怒冲冲咆哮不已,看样谁若过去动它小崽子,它就跟谁拼命。这时候儿,丫鬟和仆人都个个跑出来,这样,全家都醒。罗东找根棍子,大狗看,吓跑,两只小狗儿在后头跟着,那只受伤在最后,也瘸瘸跟着,还不住叫。
母亲又说:“儿子!儿子!早就知道会这样儿,狗咬着哪儿?”
体仁现在立起来,知道父亲在那儿,虽然已经清醒,心想最好还是装醉。舌头嘀哩嘟噜说:“没事儿,没事儿。”身子靠着罗东,趔趔趄趄走。父亲搀着母亲进屋里去,向女儿说:“你们赶紧进去吧。三更半夜在外头,会着凉。”
在黯淡不明灯光之下,大排人走进屋子,阵子纷乱之后,又阵紧张沉默。父亲脸上狰狞可怕,言不发。体仁躺在自己床上,还继续装醉。体仁手还流血,母亲胳膊受伤。脸上苍白。人把她扶到屋里去,躺在床上。父亲摸摸她手腕子,发现手腕子骨头脱臼。拳术家都会整骨,他用力气强大手,把骨头压回原位。这样当然疼痛难忍,碰她就叫;这个手术完之后,她精疲力尽,低声无力躺着哼哼。
丫鬟和女儿忙着找布来缠,端水盆来洗,准备热药酒补气。冯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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