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费很短很短段日子,她就学会北京话腔调儿,并且模仿表亲话。她真是聪明过人,才五岁大,就已经学会认些字,木兰和莫愁不久又教她不少字。在姚家住几个礼拜,她就很爱说话,几个姐妹问她为什刚来之后不肯说话,她说她怕说杭州腔调儿招人笑话。
冯舅爷此番由杭州回来,使姚太太心里想起件事。那就趁着体仁不在家,把银屏打发走。她也要对得起银屏。要把她正式嫁出去,要尽量给她找个好丈夫。因为她不愿自己儿子受制于那个泼辣女人。天下没有个女人知道另个女人对男人到底有何等魔力。她认为体仁对银屏迷恋是年轻人难免事,由于青春时期天天在起缘故,并且相信旦她不在,儿子也就会把她忘记。她还没给儿子物色个媳妇儿,不愿在正式娶太太之前,先就有个妾。她做母亲是为让儿子摆脱开银屏,才被迫不得已让儿子出国,自己这样牺牲都是银屏缘故,因此很恨银屏。她自己想到个主意,并没有说给女儿们听,可是等她哥哥冯舅爷来,却告诉她哥哥。冯舅爷向来是姚太太同谋,也可以说是共犯。冯舅爷假说在杭州碰见银屏伯母,她伯母告诉冯舅爷要把银屏嫁出去,因为银屏已经成年,教他在北京给她找个好丈夫。
所以有天,姚太太把银屏叫到她屋里去,要跟她说话。银屏恐怕是出事。原来因为体仁说他母亲答应直教银屏在姚家等到儿子回来,所以她又特别打起精神,处处做人做事,讨别人个好儿,当然也包括姚太太在内,不过她知道姚太太不喜欢她,因为她很少跟姚太太说话。
银屏走进去,靠近门站住说:“太太,您找?”
体仁母亲说:“是啊,过来,要跟你说话。”银屏就走到太太跟前。体仁母亲说:“你来们家已经十年左右,你现在也长大。按规矩,们应当为你将来着想,这件事在心里已经思忖好久。去年,们打算送你回南方去,赶上你生病,不能够走。到如今。想虽然你是个南方人,你也用不着坚持定回南方去。你觉得怎样?”姚太太话停,要看银屏神气。只见她两眼低垂,浑身颤抖。银屏说:
“太太,您有话就说吧。”
姚太太于是接下去说:“已经给你想条路。古语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伺候体仁尽心尽力,们应当给你找个能养活你男人,你那时候儿也就有自己家,不要再伺候人——像青霞,现在有丈夫有孩子。”
银屏仍然言不发。姚太太接着说:“上礼拜,二舅由南方回来,说遇见你伯母,她说,因为你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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