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暗示李姨妈陰魂附体不见得是真。
曼娘母亲赶紧对曾家这场丧事切帮忙,表示千恩万谢。但是她为人慎重,对李姨妈事,字没提。
平亚把那个年轻和尚事告诉母亲。曼娘,她母亲以及老妈子又都添上她们所闻所见。曾太太说:“这没有什难处。明天告诉老方丈,找个借口,教那个年轻和尚走就算。”曼娘她妈觉得她说话真像个官宦之家太太,很羡慕她那副高雅贵尊,从容镇定样子。在十点左右曼娘和她母亲离开之前,曾太太另外派两个仆人在灵堂门附近去守着。
那夜,曼娘不能入睡。母亲以为单是因为她心里害怕,但是在曼娘心深处,她觉得是感情混乱,深沉,奇怪,不可以言喻。她并不是心中思想什。她是以女人天性觉醒时那种无思想语言,在体味人生。人生,她觉得又奇妙,又可怕,又美丽,又可悲,而且这几种性质是同时并存。
在个严格旧礼教中抚养长大姑娘,叫男人抱,那就生非他莫属。按照孔门礼教来说,她已经不是白璧无瑕。她身体就像张照相底版,旦显露给某个男人,就不能再属于另外个男人。这当然不能持此以论现代小姐,和现代咖啡馆中女侍。但是曼娘是由孔门儒者父亲教养长大,她懂得那套道理。所以她暗中静悄悄自言自语说:“平哥,是你人。”
平亚与母亲回到北京时,已经是春末。平亚在离泰安返抵北京之前,在“五七”那天晚上,因意外缘故,得跃进步与曼娘亲近之后,在爱情上再无任何进展。因为曼娘又很矜持,很羞惭。这对青年男女相见时,总是若即若离,似曾亲密又似乎生疏。所以平亚是以不可得到精神之美想曼娘,而爱伊人之心则热情似火熊熊难灭。其实在他看来,曼娘也并非十全十美,也并非神圣非凡。曼娘也是般血肉之躯,羞怯而消瘦,曾连咳嗽十几天。可是那样反倒显得更美。曼娘也很嫉妒,这上点儿他已经看出来。有时平亚谈到北京繁华热闹,谈到宴会,节日,朋友们往还,若是偶尔提到个陌生女孩子名字,曼娘就会同:“她是谁呀?”嘴唇立刻颤动,眼睛向他很锐利望着,然后又望向远处。她自己以为自己是个乡下姑娘,是平亚个清贫表妹而已。她相信平亚爱她,自己教育也是可以配得上。可是她想到平亚在北京遇到,或是可能遇到那衣着华丽富家小姐,不由得自己打个寒噤。平亚在北京过是富贵社会生活,她自己偏偏还得在小镇上家里过清苦日子,还是个乡下姑娘。
自外面看来,她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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