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旅店等消息。
木兰母亲整夜没睡,只是暗自流泪。黎明,她叫罗东跟他哥哥起床到北门去找木兰。第二天早晨约摸九点钟,姚大爷回来。马和车已经回去,但是没有孩子。他曾经折回去,在十字路口儿带去寻找,什也没找到。
这个消息真像晴天劈雷。木兰是丢,还有什疑问?母亲嚎啕大哭:“木兰,孩子呀,你不应当这离开呀!你不应当去找你妹妹目莲呀!你现在若离开,这日子还有什过头儿哇!还要这条老命干什?”
珊瑚劝道:“妈,切都是天意,万事顺逆好坏,人不能预知。您不要太伤心,免得有伤身体。这条旅途往前还远呢。这些人命都要靠着您呢。您若没灾没病,们孩子们担子也就减轻。木兰是不是丢,也还不能太定;们还要接着往各处去找她。这都是不好。千不该万不该把她个人儿留在车上!”
姚太太勉强抑制住悲伤,回答说:“这不能赖你,是命不好,才招出这个乱子。不应该叫你去把她们俩抱过来。可是谁会知道发生这种意外呢?若是木兰出什差错儿,让人拐跑,让人卖话……”说着又哭做团儿。姚大爷站在旁,言不发。木兰是她最心爱孩子,若是真丢,他可伤透心。他听到“拐跑”这两个字,立刻走开,就像个受伤禽兽样。
锦儿,原本静悄悄倚着墙站着,忽然大哭起来。她今年十四岁,差不多跟木兰起长大。她教给木兰切游戏,唱摇篮曲,从小就跟木兰在块儿玩,木兰待她就像亲姐姐样。刚才提到“拐卖”两个字,她立刻想到自己命运,想到自己父母杳无消息。她倒在床上,哭个没完。看见她哭,体仁跟莫愁也哭起来,于是屋里哭喊吵闹,乱到极点。青霞走近,把锦儿拉起来说:“太太刚忍住哭,你又大号起来,招得少爷跟莫愁也哭,快别哭。”
锦儿坐起来,觉得很不好意思,可是还用手柔哭得通红眼睛。银屏向来不喜欢锦儿,看见就褒贬她说:“自从今天早晨她就直个人坐着。莫愁也没梳头,也没洗脸,后来帮她穿好衣裳。他们俩那好,当然她很难过。”锦儿走出屋去,好像受委屈似,边走边说:“哭。爱哭与你什相干?喜欢木兰小姐又不干你事!”银屏怒冲冲说:“们同是伺候太太、少爷、小姐,谁也管不着谁。”姚太太喊道:“你们造反!”
珊瑚连忙跑到另间屋子去。她说:“现在是闹事时候吗?难道现在还不够吗?”锦儿边哭泣边说:“也不想要哭,是想起木兰小姐来。太太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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