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是大宅子,却生活在个小世界。有些日子实在无聊,他连啃木头心都有。
他知道母亲在这儿也是极为孤独。她想用按部就班生活填满自己日子,早上锻炼,淋浴,然后吃早点,然后读书,种花,到下午,就看电视上印度肥皂剧。巴巴江出门时——他经常出门——她总是穿着灰色运动服、运动鞋,在房子里晃来晃去。她不化妆,头发拢到脑后,扎成发髻。她很少打开首饰盒,里面装着各种各样戒指、项链、耳环,都是巴巴江从迪拜给她买回来。有时她和喀布尔家人聊天,聊就是好几个钟头。每隔两三个月,她姐姐和父母会过来待上几天,只有这个时候,阿德尔才能看到母亲有生气。她穿上印花长裙和高跟鞋,抹上粉,化上妆,两眼放光,整幢房子里都能听到她笑声。到那时,阿德尔才能瞧上眼,隐约看出他母亲从前是个怎样人。
巴巴江不在时候,阿德尔和母亲便互相解闷。他们玩拼图,用阿德尔Wii打高尔夫和网球。但是和母亲在起时,阿德尔最喜欢消遣是用牙签盖房子。母亲在纸上画出立体建筑图,有前门廊,人字形屋顶,房子里有楼梯,各屋之间还有隔墙。他们先做地基,接着是内墙和楼梯,细心地用胶水把牙签粘好,消磨掉好几个小时,再让各部分晾干。阿德尔母亲说,她年少时候,没嫁给阿德尔父亲之前,曾经梦想着做建筑师。
有次他俩盖摩天大楼时候,她跟阿德尔讲自己怎样和巴巴江结婚故事。
其实他想娶是姐。她说。
娜尔吉丝阿姨?
是啊。那是在喀布尔。有天他在街上看见她,就是这回事。他非要娶她。第二天他来们家,他,还有他五个手下。他们差不多是硬闯进来。谁也没脱靴子。她摇摇头,哈哈笑着,好像巴巴江干件好笑事,可她笑起来,又不是她平时觉得什事好笑时样子。你真该看看你外婆和外公脸上表情。
他们在客厅落座。巴巴江,巴巴江手下,还有她父母。他们谈话时候,她在厨房沏茶。有个麻烦事,她说,因为她姐姐娜尔吉丝已经订婚,许给个表哥,他住在阿姆斯特丹,正在读工程学。他们怎可能解除婚约?她父母问道。
就在这时,进来,端着个大盘子,里面放着茶和甜点。给他们倒茶,把食物放到桌上,你父亲瞅见,然后,正要走时候,你父亲他开口:“也许您说得对,先生。解除婚约是不公平。但是,如果您告诉这位也已经许出去,那恐怕就没有选择,只能认为您看不上。”说完,他放声大笑。们就这样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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