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人民河。”他放低报纸,龇牙笑。“这句话哪儿来?告诉,阿德尔。咱们上个月看过。”
阿德尔耸耸肩,往楼上走。
“《劳伦斯》。”卡比尔在沙发上叫道,“《阿拉伯劳伦斯》。安东尼·奎因。”阿德尔走到楼梯顶上时候,卡比尔又接着说:“他们是秃鹰,阿德尔。别上他们当,那都是装出来。有机会,他们会把你父亲啄得根毛都不剩。”
天早晨,就在父亲离家去赫尔曼德两三天后,阿德尔来到父母卧室。隔着门,音乐还是很响,很吵。他进屋,发现母亲只穿背心短裤,在巨大平板电视前,跟着三个汗津津金发女人做着连串动作,或跳,或蹲,或扑,或伏。她在大妆镜里看见他。
“想跟起做吗?”她气喘吁吁地叫道,声音盖过喧闹音乐。
“就坐这儿好。”说着,他屁股出溜到地毯上,看着母亲像青蛙样,在房间跳过来,跳过去。
阿德尔母亲叫阿丽娅,生得小手小脚,小鼻子微微上翘,长张漂亮脸蛋,很像卡比尔有部宝莱坞电影里女演员。她没什肉,灵活,而且年轻——嫁给巴巴江时候,她才十四岁。阿德尔还有个年纪更大母亲,三个同父异母哥哥,但是巴巴江把他们安置在东部贾拉拉巴德,每隔个来月,等巴巴江带阿德尔去那儿串门时候,他才能和他们见上面。亲妈和后妈互相嫌恶,可是跟她们俩不样,阿德尔和异母哥哥们相处得很好。到贾拉拉巴德看他们时,他们会带上他起去公园,逛巴扎,看电影,还去看马背叼羊赛。他们和他玩《生化危机》,起在《使命召唤》里杀僵尸,而且和邻居踢足球时,总是让他和他们自己队。阿德尔非常希望他们也住在这儿,待在他身边。
阿德尔看着母亲躺在地板上,两腿朝上伸直,再放下,她光着脚,夹着个蓝色塑料球。
说实话,沙德巴格乏味真让阿德尔受不。住在这儿都两年,他连个朋友也没交到。他不能骑自行车去镇里,肯定不能自己去,这地区绑架案正在遍地开花,不过,他偶尔也能溜出去小会儿,但只在大院周围活动。他没有同学,因为巴巴江不准他进当地学校,他说这是出于“安全考虑”。于是,每天早上都有个家庭教师登门,给他上课。大部分情况下,能让阿德尔打发时间只是读读书,自己和自己踢踢球,要不就和卡比尔起看电影,翻过来掉过去,常常还是那些玩意儿。他无精打采地在巨大房子里瞎转,在又宽又高走廊里徘徊,每个大空屋都晃上圈,要不然就坐在楼上自己卧室里,看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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