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红灯区马博特街口。路面未铺卵石,骨骼般电车岔道伸向远方,沿线是像鬼火似红绿信号灯和危险信号机。排排简陋房屋半敞着门。偶有灯火朦朦胧胧地映出彩虹般扇形光环。群矮小男男女女围着停在这里拉白奥蒂平底船型冰淇淋车[1],争争吵吵。他们抓取夹有煤炭色[2]和紫铜色冰淇淋薄脆饼。这些孩子们边嘬着,边缓缓地散去。平底车高高抬起鸡冠形天鹅头,穿过灯台下黑暗前进,依稀浮现出蓝白两色。回荡着口哨相互呼应声。)
呼声
等等,亲爱。跟你道去。
应答
到马棚后面来。
(个又聋又哑白痴鼓着金鱼眼,松弛嘴巴淌着口水,因患舞踏病浑身发颤,趔趔趄趄地走过。孩子们手拉着手,把他圈在中间。)
孩子们
左撇子!敬礼!
白痴
(举起麻痹左臂,发出咯咯声)金立!
孩子们
老爷儿哪儿去啦?
白痴
(结结巴巴地)施边儿。[3]
(他们放开他。他打着趔趄往前走。个侏儒女子在两道栏杆之间吊根绳子,坐在上面打秋千,口中数着数。个男子趴在垃圾箱上,用胳膊和帽子掩着脸,移动下[4],呻吟,咯吱咯吱地磨牙齿,接着又打起呼噜。台阶上,个到处掏垃圾侏儒,蹲下身去,把袋破布烂骨扛到肩上。个老妪手执盏满是油烟煤油灯站在旁,将她那最后只瓶子塞进他口袋。男子扛起猎物,将鸭舌帽拽歪,声不响地蹒跚而去。老妪摇晃着灯,也回到自己窝。个罗圈腿娃娃手里拿着纸做羽毛球,蹲在门口,跟在她后面使劲地横爬着,并抓住她裙子往上攀。个喝得醉醺醺壮工双手握住地窖子前栅栏,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地踱着。拐角处,两个披着短斗篷夜班巡警,手按着装警棍皮套,朦朦胧胧中身影显得高大无比。只盘子打碎,个女人尖声嚷叫,接着是娃娃啼哭声。男人厉声咒骂,嘟嘟囔囔,随后沉默下来。几个人影晃来晃去,忽而潜藏起来,忽而又从破房子里窥伺。间点燃着嵌在瓶口里蜡烛屋中,个邋里邋遢女人正替个长着瘰疠娃娃梳理着其乱如麻头发。从条巷子里传出西茜·卡弗里那依然很年轻高亢歌声。)
西茜·卡弗里
把它给摩莉,
因为她无忧无虑,
把鸭腿儿给她,
把鸭腿儿给她。
(士兵卡尔和士兵康普顿[5],腋下紧紧夹着短棍,摇摇晃晃地走着,向右转,起放屁。从巷子里传出男人们阵朗笑声。个悍妇嗄声恶言还击。)
悍妇
天打雷霹,毛屁股蛋儿。卡文妞儿,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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