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用走就可以跨过边界进入德国和法国。只要离开这城市几公里,你可以在法国吃早餐,吃法国棍子面包配咖啡,在瑞士吃午餐,在德国吃晚餐。我怀念瑞士,更怀念巴塞尔。”她停下来歇口气,抬起头,隔着没上睫毛膏的柔软睫毛看着我。
“抱歉,帮你上了一堂地理课。”
“哪里,没有啦,请继续说,很有意思。”
“你知道的,”她说得很慢,“我喜欢你,林。”
她热情的绿色眼睛直盯着我。我觉得脸微微发烫,不是因为难为情,而是因为惭愧,惭愧她竟然把我喜欢你说得这么轻松,惭愧我不敢跟她说这句话。
“你喜欢我?”我问,努力想表现出随意问问的样子。我看她紧闭双唇,浅浅微笑。“没错,你是个好听众。那很危险,因为那是令人难以抗拒的。有人倾听,真心诚意的倾听,是这世上第二难得的事。”
“那第一难得的事呢?"
“大家都知道。世上第一难得的是权力。”
“噢,是吗?”我问,放声大笑。“那性呢?"“算不上。除了出于生理需求,性终究是为了权力。那才是人这么汲汲于追求性的原因。”
我再度大笑。
“那爱呢?许多人说爱是世上最难得的东西,而不是权力。”
“他们错了,”她说得简洁有力,“爱与权力相斥,因此我们才会这么害怕爱。”“卡拉,我的大姐,你在说什么!”狄迪耶·利瓦伊加入我们,在卡拉身旁坐下。“我不得不下个结论,你对我们林兄居心不良。”
“你又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她叱责道。
“不需要听到,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你说了什么。你在跟他说你那些谜一般的理论,搞得他晕头转向。卡拉,你忘了我太了解你了。来,林,我们会立刻治好你!他对着一名红衣侍者大喊”四号”,那男子制服的胸前口袋上印了数字4。“嘿!char!(四号!)给我来瓶啤酒!卡拉,你要什么?咖啡?噢,Char!Ek。offeeaur.Jaldikaro!(四号!一杯咖啡,快!)"狄迪耶·利瓦伊只有三十五岁,但脸上已满是横肉和深深的皱纹。他的脸部臃肿,透着忧愁,看来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因为气候潮湿,他总是穿着宽松的帆布长裤、粗斜纹棉衬衫、起皱的灰色毛料运动外套。他浓密卷曲的黑发似乎永远和他的衣领上缘齐平,一如他疲倦脸庞上的胡子渣,看去总像是至少三天没刮一样。他的英语口音很重,用英语挑衅、批评人时带着冷冷的恶毒,不管对方是熟人还是陌生人都一样。有人讨厌他的粗鲁和爱教训人,但还是忍着,因为他常常很有用处,且偶尔还不可或缺。他熟门熟路,从手枪、宝石,到最上等的泰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