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来。平日不守本分,干出丑事来,出去,若在咱家里,他小叔儿怎得杀他?还是冤有头,债有主。倒还亏咱家小大姐春梅,越不过娘儿们情场,差人买口棺材,领他尸首,葬埋。不然只顾,bao露着,又拿不着小叔子,谁去管他?”孙雪娥在旁说:“春梅在守备府中多少时儿,就这等大?手里拿出银子,替他买棺材埋葬,那守备也不嗔,当他甚人?”薛嫂道:“耶(口乐),你还不知,守备好不喜他,每日只在他房里歇卧,说句依十句,娶他,见他生好模样儿,乖觉伶俐,就与他西厢房三间房住,拨个使女伏侍他。老爷连在他房里歇三夜,替他裁四季衣服,上头。三日吃酒,赏两银子,匹段子。他大奶奶五十岁,双目不明,吃长斋,不管事。东厢孙二娘生小姐,虽故当家,挝着个孩子。如今大小库房钥匙,倒都是他拿着,守备好不听他说话哩。且说银子,手里拿不出来?”几句说月娘、雪娥都不言语。坐回,薛嫂起身。月娘分付:“你明日来,这里备张祭桌,匹尺头,分冥纸,你来送大姐与他公公烧纸去。”薛嫂儿道:“你老人家不去?”月娘道:“你只说心中不好,改日望亲家去罢。”那薛嫂约定:“你教大姐收拾下等着。饭罢时候来。”月娘道:“你如今到那里去?守备府中不去也罢。”薛嫂道:“不去,就惹他怪死。他使小伴当叫好几遍。”月娘道:“他叫你做甚?”薛嫂道:“奶奶,你不知。他如今有四五个月身孕,老爷好不喜欢,叫去,已定赏。”提着花箱,作辞去。雪娥便说:“老*妇说没个行款也!他卖与守备多少时,就有半肚孩子,那守备身边少说也有几房头,莫就兴起他来,这等大道?”月娘道:“他还有正景大奶奶,房里还有个生小姐娘子儿哩。”雪娥道:“可又来!到底还是媒人嘴,尺水十丈波。”不因今日雪娥说话,正是:从天降下钩和线,就地引来是非来。有诗为证:
曾记当年侍主旁,谁知今日变风光。
世间万事皆前定,莫笑浮生空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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