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里摆下棋子,咱们闲着下盘儿,赌杯酒吃。”金莲道:“李大姐,你们自去,不去。你不知心里不耐烦,如今睡也,比不你们心宽闲散。这两日只有口游气儿,黄汤淡水谁尝着来?成日睁着脸儿过日子哩!”西门庆道:“怪奴才,你好好儿,怎不好?你若心内不自在,早对说,好请太医来看你。”金莲道:“你不信,叫春梅拿过镜子来,等瞧。这两日,瘦相个人模样哩!”春梅把镜子真个递在妇人手里,灯下观看。正是:
羞对菱花拭粉妆,为郎憔瘦减容光。
闭门不管闲风月,任你梅花自主张。
西门庆拿过镜子也照照,说道:“怎不瘦?”金莲道:“拿甚比你!你每日碗酒块肉,吃肥胖胖,专只奈何人。”被西门庆不由分说,屁股挨着他坐在床上,搂过脖子来就亲个嘴,舒手被里,摸见他还没脱衣裳,两只手齐插在他腰里去,说道:“儿,是个瘦些。”金莲道:“怪行货子,好冷手,冰人慌!莫不哄你不成?苦恼,谁人知道,眼泪打肚里流罢。”乱回,西门庆还把他强死强活拉到李瓶儿房内,下盘棋,吃回酒。临起身,李瓶儿见他这等脸酸,把西门庆撺掇过他这边歇。正是得多少:
腰瘦故知闲事恼,泪痕只为别情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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