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还是说个稀里糊涂名字,全班都笑得更厉害。
“声音高点!”老师喊道,“声音高点!”
于是新生狠下决心,张开血盆大口,像在呼救似,使出吃奶力气叫道:“下坡花力!”
这下好,笑声叫声直线上升,越来越闹,有声音尖得刺耳,有像狼号,有像狗叫,有人跺脚,有人学舌:“下坡花力!下坡花力!”好不容易才变成零星叫声,慢慢静下来,但是排板凳好像串爆竹,说不准什时候还会爆发出两声压制不住笑声,犹如死灰复燃爆竹样。老师只好用罚做功课雨点,来淋湿爆竹,总算逐渐恢复教室里秩序;老师又要新生听写,拼音,翻来复去地念,才搞清楚他名字是夏尔-包法利,就罚这条可怜虫坐到讲台前懒学生坐板凳上去。他正要去,又站住。
“你找什?”老师问道。
“……”新生心神不定,眼睛左右张望,胆小怕事地说。
“全班罚抄五百行诗!”教师声令下,就像海神镇压风浪般,压下场方兴未艾风,bao。
“都不许闹!”老师生气,面从高筒帽里掏出手帕来擦满脸汗水,面接着说。“至于你呢,新来学生,你给抄二十遍拉丁动词‘笑’变位法。”
然后,他用温和点声音说:
“你帽子嘛,回头就会找到,没有人抢你!”
切恢复平静。头都低下来做练习。新生端端正正坐两个钟头,虽然说不定什时候,不知道什人笔尖就会弹出个小纸团来,溅他脸墨水。他只用手擦擦脸,依然动不动,也不抬头看眼。
上晚自习时候,他从书桌里拿出袖套来,把文具摆得整整齐齐,细心地用尺在纸上划线。们看他真用功,个个词都不厌其烦地查词典。当然,他就是靠他表现这股劲头,才没有降到低年级去;因为他即使勉强懂得文法规则,但是用词造句并不高明。他拉丁文是本村神甫给他启蒙,他父母为省钱,不是拖得实在不能再拖,还不肯送他上学堂。
他父亲夏尔-德尼-巴托洛梅-包法利,原来是军医助手,在八二年左右征兵案件中受到连累,不得不在这时离开部队,好在他那堂堂表人材,赢得家衣帽店老板女儿欢心,使他顺便捞到六万法郎嫁妆。他长相漂亮,喜欢吹牛,总使他靴子上马刺铿锵作响,嘴唇上边胡子和络腮胡子连成片,手指上总戴着戒指,衣服又穿得光彩夺目,外表看起来像个勇士,平易近人又像个推销员。结婚,头两三年他就靠老婆钱过日子,吃得好,起得晚,用瓷烟斗大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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