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臣是个扫大街,每月工资,只有李延生半,家里有五个孩子,月月入不敷出;扫大街之余,在街上扎脏纸,也是为去废品站卖补贴家用,他怎会有钱呢?但樱桃既然这说,也是万般无奈,李延生也想上去试试。试成更好,试不成,也不损失啥,回头跟樱桃急起来,也多个借口;又想,跟郭宝臣借钱,起码有点放心,他平日不爱说话,嘴严。
郭宝臣虽然是个扫大街,但据算命老董算出,他上辈子当过督军和总理大臣。直到今世,郭宝臣仍是厚身板,红脸膛,说话声如洪钟,像个在队列前讲话督军和总理大臣。但他跟在北关口开羊汤馆吴大嘴样,虽然声如洪钟,天说不十句话。贵人语迟,算命老董又说。延津县城人,常拿郭宝臣打镲:从街上路过,看到郭宝臣在那里扫地,便问:
“总理大臣忙着呢?”
或者:“把总理衙门,搬到十字街头?”
郭宝臣知道大家拿他寻开心,开始不理;谁知越不理,打镲人越多;久而久之,郭宝臣只好停下扫地,拄着扫帚,严肃回应:
“既然知道是总理衙门,办公重地,不可造次,快快散去吧。”
众人笑着离开。
还有人问郭宝臣当总理大臣时都遇到过什人、什事,郭宝臣开始不理;谁知越不理,问人越多;后来郭宝臣说:
“想起来,当总理大臣时,有件事最闹心。”
“什事?”
“纳你妹当小老婆,夜里太不好使。回家跟你妹说,今晚上别来。”
问人“呸”声:“你妹才不好使呢。”
剩郭宝臣个人时候,郭宝臣常常自言自语:
“要是总理大臣,早杀你们这些王八蛋,还轮得着你们跟花马吊嘴?”
有时还拿小学课本上句诗感叹:“国破山河在呀。”
上个月在北关口开羊汤馆吴大嘴死,他死前天晚上,跟郭宝臣喝过酒。吴大嘴死后,有人说:
“老郭,吴大嘴死,跟你可有关系。”
郭宝臣听到这话,放下扫帚,蹲在十字街头,埋头大哭起来。
“你把朋友害死,哭也没用。”
“是哭朋友,二是哭自己,从今往后,在延津再没有朋友。”
“呜呜”哭罢,抬头,逗他人早走。郭宝臣擦擦眼泪,擤擤鼻涕,拾起扫帚,接着扫地。樱桃让李延生找郭宝臣,李延生便上前说:“宝臣,给你说件事。”
郭宝臣停住扎脏纸竹扦:“啥事?”
“你能借点钱吗?”
“借多少?”
“百把块吧。”
“成啊。”
李延生阵惊喜:“你真有钱呀?”
“但有个条件。”
“啥条件?”
“想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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