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信步来到“天蓬元帅”。个多月没来,看到饭店门前侧,新搭起个棚子;棚外搁着几个大铁盆,盆里堆满猪蹄,五六个杂工,每人拿把刮刀,在刮猪蹄上杂毛;刮干净个,扔到另个铁盆里。棚子里支着口大锅,大锅丈见圆,锅下烧着劈柴,“噼里啪啦”,火苗舔到锅沿;锅里,满满锅猪蹄,随着沸腾汤水在上下翻滚。
李延生掀开门帘,进到饭店,看到迎门柜台后,坐着老朱老婆,正趴在柜台上,打着算盘算账。李延生:
“把炖猪蹄大锅,咋搬到大门口?”
老朱老婆抬头看李延生眼:“翻盖厨房,只能先这凑合。”
“翻盖厨房,证明生意红火呀。”
老朱老婆边打算盘边说:“马马虎虎。”
“老朱呢?”
“找他干吗?”
“问句闲话。”
“这闲话,时三刻问不得。”
李延生吃惊:“咋?”
“他去大庆。”
“去大庆干吗?”
“当年他姨随他姨父去大庆油田,全家落在大庆,前几天他老姨死,他奔丧去。”李延生愣下,接着问:“啥时候回来?”
“说不好,短则七八天,长则半个月,人都死,总得等到过七,把人埋吧。延津离大庆四千多里,中间得倒两回火车,路途上,更说不得。”
李延生知道事不凑巧,这钱借不得。那时没有手机,也没法与老朱联系;李延生与老朱有交往,与老朱老婆却不熟,只是打过照面;老朱老婆不唱戏,没有问过李延生唱戏诀窍,李延生就不好张口向她借钱,免得再犯跟老布借钱同样错误,交浅言深。边摇头走出“天蓬元帅”,边怪老朱老姨死得不是时候。
天下来,横竖没找到能借给他钱人,而且,在延津,再也想不出能借给他钱人,李延生夜里睡得很不踏实。半夜醒来,再睡不着,起身坐在床边,看着窗外黑暗发愁。发愁阵,嘴里自言自语:
“樱桃,为你去趟武汉,难为死。”
樱桃:“人情这薄,也没想到哇。”
胡小凤猛然醒来,看李延生又对着窗外说话,吓跳:“你病又犯?”
李延生忙掩饰:“没有。”
“你跟谁说话哩?”
李延生又掩饰:“没跟谁,想起门市部事,顺嘴说句。”
第二天,李延生又在门市部想整天,想得脑仁疼,还是没有想出能借他钱人。待副食品门市部打烊,李延生个人往家走。走着走着,来到十字路口,看到在县城扫大街郭宝臣,正在路灯下用竹扦扎脏纸。这时樱桃突然说:
“延生,找他,他能借给你钱。”
李延生听后,觉得樱桃是在胡说,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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