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是有一次我上到一座很高的山上,山太高了,只要伸出胳膊就能摸到太阳,我不知道那只手是在战争中失去的呢,还是被太阳烧了;是哪座山呢,马夫拉没有像太阳那么高的山,阿连特茹省也没有,对阿连特茹我熟得很,坏天气儒利安问;也许那座山当时很高,现在矮了;削平这样一座山还需要用火药爆炸几千次,要让那么高的山变矮,非把世界上的火药用尽不可,这是弗朗西斯科·马尔克斯的声音,就是头一个说话的那个人;曼努埃尔·米里奥锲而不舍,接近了太阳,除非你像鸟儿似的飞行过,沼泽地里能看到一些苍鹰,它们往高处飞呀,飞呀,盘旋着往上飞,然后就消失了,变成了一个小点,看不见了,它们飞到太阳那里去了,可我们既不知道到那里去的路,也不知道从哪个门进去,而你是人呀,没有翅膀;除非你是巫师,小个子若泽说,我被人捡到的那地方有个女人,她像行涂油礼那样往自己身上抹油,到了晚上把扫帚当马,骑着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这是人家说的,可我从来没有见过;我不是巫师,这些事是你们强加到我头上的,宗教裁判所会来抓我,你们谁也没有听见我说过我曾经飞起来过呀;可是你分明说过你曾经离太阳很近,还有,你说自从失去左手以后就开始和上帝一样了,要是这些异教徒的话传到宗教裁判所耳朵里,那你也一样没救了;如果我们和上帝一样了,平等了,那我们就都有救了,若昂·安内斯说;如果我们和上帝一样了,平等了,那我们就可以因为没有从他那里得到这种平等而审判他,曼努埃尔·米里奥说;人们不再谈论飞行,巴尔塔萨放下心来,这时他才解释说,上帝没有左手是因为他选中的人都坐在右边,既然被判刑的人都下地狱,那么他左边就一个人也没有了,既然左边一个人也没有,上帝还要左手干什么呢,既然左手没有用处,那么左手就不存在了,而我是因为左手不存在了,才没有用处,只有这点差别;也许上帝左边有另一个上帝,也许上帝坐在另一个上帝右边,也许上帝只是另一个被上帝选中的,也许我们都是坐在那里的上帝,我脑袋里这些东西从哪儿来的呢,我也不知道,曼努埃尔·米里奥说;巴尔塔萨最后得出结论,我是这一排人的最后一个,我左边不会坐着任何人,世界到我这里结束;这些粗人还有文盲的头脑中的念头是从哪里来的呢,我们不得而知,当然,若昂·安内斯不在此列,他认识几个字。
河谷深处传来圣安德肋教堂的钟声。木岛上空,街道和广场,饭馆和住房里,到处一片低声絮语,像远处的大海在不停地嘀嘀咕咕。莫非是两万人在进行下午祈祷,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