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天下父母心,你们懂?你们能懂?那个阿卫,要是还在,今年他该是三十七,跟王夔龙同年。阿卫出世,就不寻常,是剖腹而生。他母亲体弱,开刀开狠,吃不住,产下阿卫,没有多久,竟去世。阿卫自小丧母,又是独子,对他难免格外爱惜,管教上也就特别严格,其实也是望子成龙意思。
“阿卫那个孩子,从小就讨人喜欢,聪敏异常,文武,学就会。亲自教他读古文,篇《出师表》,背得朗朗上口。那几年,除上前方打仗,总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抚养,甚至们军团驻扎陕西汉中,也把他同带去,在军营里,教他骑马、打猎。天天早上,骑那匹烈马‘回头望月’,他骑他那头小银驹‘雪狮子’——们两父子,前后总要在跑马场上蹓几圈。说到那两匹宝马,都是青海名种,们得来,还有段故事呢。抗日胜利,到青海去巡查,阿卫也跟去。青海军区司令是个旧同学,跟私交很密。青海产名驹,他特别挑几匹,让过目,指着他最心爱那匹‘回头望月’跟打赌,降服得那匹烈马,他便甘心奉送。个翻身上马,骑得行走如飞,那位司令朋友夸下海口,只得忍痛割爱。谁知阿卫却站在身后指着那头‘雪狮子’说道:‘爹爹,也要试试这匹!’虽然也想儿子出风头,但是却不免担心,怕他当众出丑。因悄悄问他道:‘你行?’小家伙口应道:‘爹爹,行!’那时他才十五岁,长得又高又壮,穿身替他特别缝制军装马靴,神气十足。他揪住那匹通体雪青小银驹,跃便纵上马背,放蹄奔去,那匹马让他跑得马腹贴到地面,碧绿草原上,团银光。那位司令官朋友禁不住脱口喝彩道:‘好个将门虎子,这匹马,就送给他!’那刻,心中着实得意,那个儿子,确实令感到光彩。
“阿卫,从小便是个争强好胜,心性极为高傲孩子,事事都爬在别人前头。他在军校毕业,那期两百五十个学生,学科术科他都遥遥领先,他长官十分奖许他,在面前,夸他是个标准军人。有子如此,做父亲,内心喜悦无法形容,感到安慰,在阿卫身上,二十多年心血没有白费。
“可是——可是,阿卫只活到二十六岁,而且死得极不光荣,极不值得,极悲惨。他升排长,便调下部队去训练新兵。也去过他那个训练中心去参观。阿卫带兵还真有套,他排上新兵个个服他,很爱戴他们傅排长。阿卫威重令行,干得非常起劲。可是在他当排长第二年,就发生事故,他被撤职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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