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夔龙离开后,傅老爷子已经疲惫不堪,满脸困顿神情,背更弯驼,而且又开始感到心在绞痛。赶忙服侍他用药,扶他进房躺下休息。傅老爷子不想吃晚饭,自己个人胡乱添碗剩饭,将中午吃剩碟芹菜炒牛肉拿来送饭。告诉傅老爷子冰箱里还有半锅火腿冬瓜汤,要是饿,随时热来吃。本来打算向师傅告假晚,留在家中陪伴傅老爷子,可他不肯,坚持道:
“你只管去上班,不要紧,休息下,松散松散就好。”
在安乐乡,心里直悬挂着,怕傅老爷子病发。跟师傅说明,师傅要提早下班。不到十点钟,就回到傅老爷子家。傅老爷子倒起来,他披件外衣,独自坐在客厅里,独自出神。客厅里供桌上又点上檀香,静静散着股浓郁香味。
“老爷子好点?心还疼?”问道。
“睡觉,好多,”傅老爷子微笑道,脸上仍有丝倦意,“这早就回来?”
“师傅要早点回来,怕老爷子有什使唤。”
“难为你挂心。”
“老爷子饿没有?”
“刚才把汤热,喝碗,心里很受用。”
“还要不要去下碗面条来呢?”
“不必。”傅老爷子摆手阻止道,“阿青,你去沏壶茶来,陪坐坐,还有话要跟你说。”
到厨房里去烧开水,沏壶龙井,端到客厅,替傅老爷子斟上茶,在他脚下张矮圆凳上坐下。傅老爷子捧起茶杯,啜两口龙井,惋惜叹道:
“王夔龙,没料到他竟变成这副模样,都认不出来——”
“听说他从前长得很好呢。”插嘴道。
“不错,那个时候,他确实仪表堂堂,书又念得好。他父亲王尚德对他期望很高,希望他能进外交界,创番事业。本来打算送他出国深造,连手续都办好。他却偏偏闯下那滔天大祸,害人害己,害苦他父亲——”
“听说他那个案子很轰动,报纸天天登。”
“他害得他父亲无法做人。有好阵子,他父亲人也不见。他又怎能怨他父亲绝情啊!”
傅老爷子定定地望着,铁尖眉毛蹙在起。
“你们这些孩子,哪里能够体谅得到父亲内心沉痛呢?”他伸出只手,压在肩上,郑重地说道,“阿青,你在这里住这些日子,已经把你当做自己人样。你也有父亲,敢说你父亲这刻也正在为你受苦呢。也有过儿子,那个儿子,也像王夔龙样,曾经叫他父亲心碎。今天晚上就要讲给你听,讲给你听个父亲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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