皙,月光照在他背上,微微地反出青白光来,衬在墨绿湖水上,像只天鹅影子,围着丛冒上湖面水草……悠悠地打着圈子。
那时老医生比他大不几岁,对他“竟起阵说不出怜爱。……他不知不觉地把那个纤细少年拥到怀里,阵强烈感觉,刺得他胸口都发疼”。但少年当晚就染上肺炎,不治身亡。在他伴侣记忆中,“湖边依偎,变成唯也是最后次”。他后来无论同任何女人发生肌肤接触时,竟觉得如同野狗苟合般,好丑恶,好烦腻。在印度当随军医生时候,有次他被同伴带进间下等妓院。半夜醒来时,月光照着那妓女:“她张着嘴,龇着口白牙在打呼,全身都是黑得发亮,雨个软蠕蠕奶子却垂到他胸上,他闻到她胳肢窝和头发里发出来汗臭。当他摸到勾在颈子上那条乌油油蛇般手臂时,陡然间全身都紧抽起来,连打几个寒噤,急忙挣扎着爬起来,发狂似逃出妓院,跑到河边草地上,趴着颤抖起来。”
在白先勇早期小说中,这种男性美和女性丑恶强烈对比描写,到处可以见到。不独男主角有同性恋倾向,那些作者寄予同情女主角,也同样对女人身体表示憎恶,对她们做妻子、母亲本分应做事,表示强烈反感。耿素棠在圆环带见到个胖女人,“将个白白胖胖大奶子塞进婴孩嘴里去,婴孩马上停止哭声”:
耿素棠……心里突然起阵说不出腻烦。她记得头次喂大毛吃奶时,打开衣服,简直不敢低头去看,她只觉得有个暖暖小嘴巴在啃着她身体,拼命地吸,拼命地抽,吸得她全身都发疼。乳房上被啮得青块,紫块,有时奶头被咬破,发炎,肿得核桃那大。只只张牙舞爪小手,个个红得可怕小嘴巴,拉、扯,把她两个乳房硬生生地拉得快垂到肚子上来——大毛啃完,轮到二毛;二毛啃完,现在又轮到小毛来。
初生婴孩是没有牙,不可能把奶头咬破,他小手可以“舞爪”而不可能“张牙”(除非“牙”在这里是“爪”代名词),他小嘴巴无力也不可能恶意地把他母亲乳房“拉得快垂到肚子上来”。在这段过火描写里,很显然,作者已把自己男性洁癖交给他女主角,使她无法感到小嘴巴吮奶时她应有生理上快感,而只能对任何拉扯性本能行动(包括性交在内)感到种无上反感。
《青春》里少男,和《月梦》老医生记忆中那位夭亡伴侣,生得样美丽。但正因为他代表种理想,他充满“青春活力”,行动非常矫捷,不像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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