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庆生坐下来,直睁着眼睛东张西望,好像乡巴佬进城看见什新鲜事儿样。
“难道你以前从来没来过这里看戏?”问他道。他咬着下唇笑着摇头,很不好意思样子,诧异得不得,到过高升好多次,连自己都数不清呢!连忙逞能地教起他戏经来——告诉他哪句戏好,哪句戏坏,这戏院子有些什角色,各人形容又是怎样,讲得津津有味。
这天戏是《樊江关》,演樊梨花是个叫金燕飞二流旦角,这个女孩儿在后台看过几次,年纪不过十七八岁,画眉眼,瓜子脸,刁精刁怪,是个很叫人怜女娃子。听露凝香说因为她嗓子不太好,所以只能唱些刀马旦戏。这天她穿身武打装束,头上两管野鸡毛颤抖抖,双上挑画眉眼左顾右盼,好俊俏模样。
庆生看得入神,对眼睛盯着台上连没有转过。
“喂,你喜不喜欢台上这个姑娘?”凑到他耳边向他打趣道。他倏地转过头来愕然望着,像个受惊小兔儿似,双眸子溜溜转,过会儿,他干咳几声,没有答话,突然转过头去,脸憋得紫胀,看见他脖子上青筋都,bao起来。吓大跳,连忙不敢出声。
看完戏,就请庆生到过哈盛强去吃马肉米粉,们各人吃五碟,要请客,他定不肯,争半天,到底还是他付钱。们走出来时看着天时还早,就让他牵着手慢慢荡街荡回去。和他路上聊好多话,原来他早没爹娘,靠个远房舅舅过活,后来他得痨病,人家把他逼出来,幸亏遇着他玉姊才接济他。
“你怎自己不打工呢?”问他道。
他有点不好意思答道:
“玉姊说体子虚,不让做工。”
问他好多事情,他总说玉姊讲要他这样,玉姊讲要他那样,觉得真奇怪,这大个人,怎径要管着他像小孩儿似呢!
走到们后园门口和他分手时,又问他道:
“你喜不喜欢看戏?”他笑着点点头。
“那以后你常常到学校门口来接,带你同去。”
他嗫嗫嚅嚅地说:
“恐怕——恐怕玉姊不喜欢呢!”
唉!又是玉姊。
进到房中就跑到面前嚷着说道:
“喂,你猜今天跟庆生玩些什?”
她放下毛线答说不知道。
“告诉你吧!们今天去高升看戏来,金燕飞——”兴高采烈地正想说给她听,哪晓得她连没搭腔,竟低下头织她毛线去。心里好不自在,用力踢她绒线球——嘟囔道:
“这算什?人家兴兴头头,你又来泼冷水。”
她仍旧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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