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平静下来,我们也许会结婚。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我还没赚韦德一家一毛钱。我等不及了。”
他摘下眼镜来擦,又擦掉眼窝凹处的汗水,重新戴上眼镜,看着地板。
“对不起。”他说,“今天下午我狠狠挨了一记重拳。知道罗杰自殺已经够惨了。这另外一种答案简直叫我感到羞辱——光是知情就受不了。”他抬头看我。“我能不能信任你?”
“做什么?”
“正确的行动——无论是什么。”他伸手捡起那堆黄稿纸,塞到腋下。“不,算了。我猜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是很好的出版人,但这事我外行。我猜我只是一个他妈的自负却无足轻重的家伙。”
他从我身边走过去,坎迪连忙让开,快步走到前门,把门拉开等着。斯潘塞点点头,由他身边走过去。我跟着出门,中途停在坎迪身边,望着他亮晶晶的黑眸子。
“别做傻事,朋友。”我说。
“夫人很累。”他平静地说,“她回房去了。她不能受干扰。我什么都不知道,先生。我什么都不懂——听你的吩咐,先生。”
我拿出口袋里的刀递给他。他露出笑容。
“没人相信我,但我信任你,坎迪。”
“同病相怜,先生。多谢。”
斯潘塞已经在车上。我上车发动,顺着车道倒车,送他回贝弗利山。我在大酒店门口让他下车。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他下车时说,“她一定有点儿神经病。我猜他们不会判她有罪。”
“他们连试都不会试。”我说,“但她不知道这一点。”
他拼命扯腋下那一堆黄稿纸,把它弄整齐,向我点点头。我望着他推开门走进去。我放开刹车,奥兹莫尔比车驶离白色的路栏,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霍华德·斯潘塞。
我很晚才回到家,又累又愁闷。今天是那种空气沉重,噪声显得很闷很远的夜晚。天上有一轮朦胧又淡漠的月亮。我在地板上踱方步,放了几张唱片,可以说根本没听。我好像听见某一个地方有持续的滴答声,但屋里没什么会滴滴答答作响的东西。滴答声在我脑袋里。我是单人守灵队。
我想起第一次看见艾琳·韦德的情形,还有第三次、第四次。后来她有些地方变得如幻似真了。她不再像真人,一旦你知道某人是凶手,他总会变得虚幻起来。有人为怨恨、为惧怕、为贪婪而杀人。有些狡猾的凶手事先计划,指望逍遥法外。有些愤怒的凶手做事根本不经大脑。还有凶手爱上死亡,把杀人当做远程自殺。说起来,他们都是神经病,却不是斯潘塞指的那种意思。
我终于上床时,已经快天亮了。
电话铃声把我由沉睡中唤醒。我在床上翻个身,摸索拖鞋,才知道我不过睡了两个钟头。我觉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