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先生所料,克里根趁她睡着把她的钱洗劫一空逃掉了,害她欠了旅馆费动弹不得,还有一枚戒指克里根非用,bao力是拿不走的,所以还留着,她典当了戒指,只够付房钱,却不够回家的路费。于是埃德尔魏斯搭飞机去接她。
他实在太好了,跟她不相配。我送上一张二十元的账单和长途电报费收据,火奴鲁鲁侦探社把先前的两百元拿走了。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有一张“麦迪逊肖像”,我少收一点不碍事的。
私人侦探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不见得是典型的一天,却也不太反常。天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继续干下去。发不了财,也不常遇见好玩的事。有时候会挨揍、挨枪或者坐牢。搞不好还会送命。每隔一个月就想放弃,趁走路不会摇头晃脑的时候换个明智的职业。此时门铃正好响起,打开通往会客室的内门,又来了一个新面孔,带来新问题、新悲伤和一笔小钱。
“请进,廷乌米先生。有什么事要我效劳?”
一定有理由的。
三天后的下午,艾琳·韦德打电话给我,要我次日傍晚到她家喝一杯。他们请了几个人去喝鸡尾酒。罗杰想见见我,好好谢谢我。我能把账单送上吗?
“你没欠我什么,韦德太太。我做的一点小事已经得到报酬了。”
“我的反应就像维多利亚时代的人,”她说,“一定显得很可笑吧。现在一吻似乎不代表什么。你会来吧?”
“我想会。如果我聪明就不该去。”
“罗杰现在完全康复了。他正在工作。”
“好。”
“你今天的口气阴森森的,我猜你把人生看得太严肃了。”
“偶尔会。怎么?”
她轻声笑起来,说声再见就挂断了。我一本正经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尽量想一点儿好玩的事,大笑几声,没有效,于是我从保险箱中拿出特里·伦诺克斯的告别信,重读了一遍。我这才想起,我还没到维克托酒吧喝那杯他要我代喝的螺丝起子。酒吧大约这个时候最安静,如果他本人还在,能跟我去,一定喜欢现在去。我想起他,依稀有种悲凉和酸楚。到维克托酒吧门前时,我差一点儿继续往前走,但没真的这样做。我拿了他太多钱。他愚弄我,但他付了大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