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这些“戴”并非靠他们姓氏——整个镇子姓氏不外乎就是琼斯、威廉姆斯、埃文斯和摩根这几个——而是根据他们绰号。旦你有滑稽诨名,正式名字就很少有人叫。比利本名是威廉・威廉姆斯,于是大家叫他“比利乘二”。女人般随丈夫绰号,所以妈妈称呼就是“戴同盟太太”。
比利吃第二片面包时候,外公下楼。虽说天气很暖和,但他还是穿外衣和背心。他洗洗手,在比利对面坐下。“别显得那紧张,”他说,“十岁时候就下井。父亲是被他父亲背到井下,那时候他才五岁,从早上六点直干到晚上七点。从十月到第二年三月,他就没见过太阳。”
“没紧张。”比利说。这不是真话,他已经害怕得浑身僵硬。
不过外公心眼好,没再往下说。比利喜欢外公。妈妈把比利当个小孩子,爸爸又严肃又尖刻,外公却十分宽容,把比利当成大人样跟他说话。
“你们听听这个。”爸爸说。他从来不买邮报,说那是右翼破烂抹布,但他有时会把别人看过报纸带回家,用轻蔑声音读报,嘲弄统治阶级愚蠢虚伪。
“戴安娜・曼纳斯夫人被人批评在两场不同舞会上穿同样礼服。拉特兰公爵这位幺女曾在萨沃伊舞会上获得‘最佳女士服装奖’,当时穿是低肩骨质胸衣和带箍长裙,凭此拿到二百五十金币奖金。”他放下报纸,说道,“这笔钱至少是你五年工资,比利。”他继续念道:“但在温特顿勋爵和F.E.史密斯于克拉里奇酒店举办聚会上,她穿同套礼服,这让鉴赏行家面露不悦之色。常言道,好事过头也就变成坏事。”他从报纸上抬起头来:“妈妈,你最好把那条裙子换掉。”他说,“你不想让鉴赏行家面露不悦吧。”
妈妈没觉得有什好笑。她穿着件旧棕色羊毛连衣裙,肘部打补丁,腋下有片污渍。“要是有二百五十金币,看上去绝对不会比‘大粪夫人’戴安娜逊色。”她不无挖苦地说。
“那当然。”外公说,“卡拉总是那漂亮,就跟她母亲样。”妈妈名字叫卡拉。外公转向比利:“你外祖母是意大利人。她名字叫玛丽亚・亚费罗娜。”比利知道这个,但外公总喜欢重复别人听过故事,“你母亲就是从她那儿继承乌黑发亮头发和可爱黑眼睛,你姐姐也是。你外祖母是加地夫最漂亮女孩——是把她娶到手!”他下子又显得伤心起来,“那真是美好时候啊。”他平静地说。
爸爸不以为然地皱起眉头,这种话题让人想到情欲和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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