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扬,有王桥一等一的美人做未婚妻,他引以为傲。
内德留神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她还是那副打扮:鲜艳的王桥红外衣配羽毛小帽,但好似变了一个人。她站得笔直,动也不动,虽然在和巴特说话,表情却仿佛一尊雕像。她一言一行都透出心意已决,却没了神采。那个小调皮鬼消失了。
可一个人怎么会说变就变?她的调皮劲儿一定是藏起来了。
他明白玛格丽生不如死,对此又气又忧。他真想带上她一起远走高飞。夜里,他不断幻想两个人趁黎明时分溜出王桥,隐匿在森林之中。他时而计划着走去温彻斯特,隐姓埋名结为夫妻,时而想去伦敦安顿下来,做个什么买卖,甚至想着去库姆港搭船去塞维利亚。可是,他要想救她走,前提是她愿意被救走。
船夫纷纷下船,就近去屠宰场酒馆解渴。一个船客跳下船,内德见了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此人裹着一件脏兮兮的斗篷,挎着一只破旧的皮挎包,神情疲惫而坚忍,一看就知道是远道而来。是阿尔宾,内德在加来的表亲。
两个人一般年纪,内德住在迪克叔叔家的那段日子,他们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
内德连忙奔向码头。“阿尔宾,是你吗?”
对方用法语答道:“内德,可见到你了,总算能松口气了。”
“加来情况如何?都这么久了,我们却还一点确切消息都没有。”
“全是噩耗。父母和妹妹惨死,财产也都没了。法王没收了仓库,全部归法国商人。”
“我们早担心如此。”威拉德一家的担忧成了真,内德不禁灰心丧气。他尤其难过的是母亲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她怕要承受不住。阿尔宾更加可怜。“叔叔婶婶和泰蕾兹的事,请节哀。”
“谢谢你。”
“快跟我回家,这些情况还得说给我母亲听。”内德不想那一刻来临,但事已至此。
两个人踏上主街。阿尔宾说:“我侥幸逃了出来,可是身无分文,就算有钱,正打着仗,也没有船从法国到英国的,所以你们一直收不到消息。”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第一件事就是逃出法国,我溜到尼德兰境内,但没有路费,还是回不了英国。我只好去找住在安特卫普的叔叔。”
内德点头说:“扬·沃尔曼,父亲的表亲。”内德在加来的时候,扬恰好去走亲戚,所以他跟阿尔宾都认得。
“我就徒步去了安特卫普。”
“那可有一百多英里地啊。”
“苦了我这双脚。中间走了不少弯路,险些饿死,但总算赶到了。”
“辛苦了。扬叔叔自然收留了你。”
“他真是太周到了。他端了牛肉和酒给我充饥,海尼婶婶替我包扎伤脚。叔叔又替我找了从安特卫普到库姆港的船,付了船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