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它走的是哪条路。虽然猫是没了踪影,但马可瓦尔多可以跟着线头走:这线头滑上了一面墙,翻过了一个小阳台,在一个大门前蛇行了一段,又钻进了一个地下室里……马可瓦尔多慢慢深入那些越来越适合猫生存的地方,他攀上屋檐,翻过栏杆,总是——虽然有时是在消失的前一秒钟——能用目光捕捉到那个活动着的踪迹,正是这踪迹向他指明了偷鱼贼的去路。
现在这条线曲曲折折地前行到一条路的人行道上,来到了马路中央,马可瓦尔多紧跟在后面,几乎就要追上并抓住线头了。他猛扑到地上;好了,逮着了!就在线头快要溜进一扇栅栏门间的时候,他抓住了线头。
在这扇锈了一半栏杆的栅栏门和两小堵被攀缘类植物爬满的墙头后,有一个荒芜的小花园,花园尽头是一个貌似无人居住的小房子。干枯的树叶像地毯一样盖住了路面,两棵梧桐树下的枯树叶落得到处都是,甚至在花坛里堆出了座座小山头来。一个装着绿水的水缸里也浮着一层树叶。这个小花园的周围耸立着巨型的建筑,以及有着成千上万扇窗户的摩天大楼,这些窗户就好像一双双眼睛,谴责似的盯着那一小块长着两棵梧桐、搭了几块砖瓦,以及铺了很多枯树叶的空地,在一个交通繁忙的居民区中央幸存下来的一小块地。
在这个小花园里,有的猫栖息在柱头和栏杆上,有些猫躺在花坛的枯树叶上,还有些猫攀在树干和屋檐上,它们或四腿静立、尾巴伸得就跟个问号似的,或坐在那里舔洗自己的口鼻部,这里面有虎斑猫、黑猫、白猫、三花猫、叙利亚大理石猫、土耳其安哥拉猫、波斯猫、家猫、野猫、香喷喷的猫,还有长着癣疮的猫。马可瓦尔多明白自己终于来到了猫王国的中心,来到它们的秘密之岛了。他一激动,差点儿都忘了自己是来捉鱼的。
那鱼呢,因为钓鱼线挂在一棵树的树枝上了,就那么吊在连猫跳起来也够不着的半空中,可能是那只偷了鱼的猫为了防止这鱼被其他猫吃到,或是在向其他猫展示这个绝妙战利品的时候,手忙脚乱地,就把嘴里衔着的鱼搞丢了;那线缠得乱七八糟的,马可瓦尔多不管怎么扯都没能把它弄下来。与此同时,为了去够这条它们怎么也够不着的鱼,或者更准确地说,仅仅是为了争取试着够那条鱼的权利,众猫之间也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斗。每只猫都想阻止别的猫去跳:它们一个扑到另一个的身上,跳起来互相撕打,纠缠着滚作一团,同时还伴随着嘶嘶声、呻吟声、呼哧呼哧声、惨兮兮的喵喵声,终于,所有的猫都被拉进争斗了,满地的枯树叶被这场争斗卷得噼里啪啦直打转。
马可瓦尔多在徒劳地拽了很多次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