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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又去和妈妈与大嫂嘀咕大阵,他照样告诉她们:"大哥不是不认识人,而是故意看哈哈笑!好,他不管事,要是掉下来,就死吃他口!反正弟弟吃哥哥,到哪里也讲得出去!"说完,他理直气壮,叼着假象牙烟嘴,走出去。
两位妇人向瑞宣施压力。瑞宣把事情从头至尾细细说遍,她们把话听明白,都觉得瑞宣应当恨牛教授,和不该去为老二托情。可是,她们到底还不能放心:"万老二真回来死吃口呢?"
"那,"瑞宣无可如何笑,"那就等着看吧,到时候再说!"
他知道,老二若真来死吃他口,倒还真是个严重问题。但是,他不便因为也许来也许不来困难而先泄气。他既没法子去勒死牛教授,至少他也得撑起气,不去向汉*求情。即使不幸而老二果然失业,他还有个消极办法——把自己饭分给弟弟半,而他自己多勒勒腰带。这不是最好办法,但是至少能教他自己不输气。他觉得,在个亡城中,他至少须作到不输气,假使他作不出争气事情来。没到个星期,瑞丰果然回来。牛教授还在医院里,由新副局长接收教育局。瑞丰昼夜忙四五天。办清交代,并且被免职。
牛教授平日朋友差不多都是学者,此外他并不认识多少人。学者们既不肯来帮他忙,而他认识人又少,所以他只推荐他个学生作副局长,替他操持切;局里其余人,他本想都不动。瑞丰,即使不能照旧作科长,也总可以降为科员,不致失业。但是,平日他人缘太坏,所以全局里人都乘着换局长之际,致攻击他。新副局长,于是,就拉自己个人来,而开掉瑞丰。
瑞丰忽然作科长,忘天多高,地多厚。官架子也正象谈吐与风度似,需要长时间培养。瑞丰没有作过官,而想在旦之间就十足摆出官架子来,所以他架子都不够板眼。对于上司,他过分巴结,而巴结得不是地方。这,使别人看不起他,也使被恭维五脊子六兽①难过。可是,当他喝两杯猫尿之后,他忘上下高低,他敢和上司们挑战划拳,而毫不客气把他们战败。对于比他地位低,他脸永远是块硬砖,他眼是对小枪弹,他眉毛老象要拧出水来。可是,当他们跟他硬顶时候,他又忽然软起来,甚至于给个工友道歉。在无事可干时候,他会在公事房里叼着假象牙烟嘴,用手指敲着板,哼唧着京戏;或是自己对自己发笑,仿佛是告诉大家:"你看,作科长,真没想到!"
对于买办东西,他永远亲自出马,不给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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