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他甚至能看见那双黑白分明，清澈到底
眼睛里全是自己影子，眼眶因丹炉里热气熏得有点微微发红，长长睫毛上带着水滴，长得真像个稚嫩单纯少年，根本看不出是修行近千年元婴老祖，骗死人不偿命。
他当时在河边没察觉对方真实身份，还想同情，是死得
点也不冤。
越无欢思绪越来越乱，他下意识地蜷缩着身子，眼前晃过各种乱七八糟回忆，胸口压痛和唇上余温，让他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好像回到
被惩罚时候。
宋学霸差点挂科，吓得魂都飞，顿操作猛如虎，靠全是本能。待越无欢醒来后，他才松口气，意识到修仙世界里，治疗溺水手段有很多，根本不需要用现代急救法。
这就有点说不清……
医学生做溺水急救是常规操作，不管眼前是美人还是丑八怪，是小孩还是老头，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做，宋清时有点尴尬自己没做出修仙界最佳急救方案，但也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心上，就是不知怎
解释。
越无欢眼里已失去焦点，他缓缓展开身子，不再遮掩，就像条被强行拖上岸濒死鱼，任人宰割。
宋清时赶紧转头，闭上眼，老实道歉：“对不起，是
弄错水温。”
“尊主没有错，”越无欢眼睛睁着，却什景色都进不脑海里，耳朵听着，却什语言都听不明白，他重复着标准回答，“是错，错……”
这是他付出好多代价，被反反复复灌输才学会道理，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该如何活着。
“无欢，你那美，天生就该被玩弄。”
“无欢，是你身体在勾引男人，才会被糟践。”
“无欢，是你长得太放浪，让爷欲罢不能。”
“无欢，你是为欲望而生魔物。”
“无欢，都是你错。”
“无欢，都是你错。”
……
“错，错，错……”越无欢麻木地不断地重复，“都是错。”
因为，他活在这世上就是错。
宋清时解下法袍给越无欢披上，忽然意识到眼前人精神状态很不对劲，似乎陷入可怕魔障。他想想，咬咬牙，伸出手想打却舍不得，于是起身去旁边提来桶冷水，使个冰冻术法，猛地从头浇下。越无欢被冷得个激灵，神志稍稍清醒，宋清时趁机取宁神静气丸给他含下。
“尊主？”越无欢清醒过来，有点懵。
“没事，”宋清时取来早准备好毛巾和衣服，将他左层右层，像包粽子似裹起，然后给出合理解释，“你溺水产生幻觉。”
越无欢茫然地点头。
宋清时确定粽子已包得严严实实，满意地停下来，嘱咐：“以后多穿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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