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才缓缓说两个字:“袁宿。”
***
颐殊先将袁宿送回住处,才回宫。回到寝宫时,已时近子时。
宫女们上前为她拆发,她看见铜镜上某处,眸色微动,道:“不必,你们全都退下吧。”
宫女们便躬身退下去。
铜镜镶满珠宝,镜顶盘踞着条蛇,蛇眼是由可活动红宝石制成,本是睁着,但此刻却被闭上。因此颐殊便知道——那个人来。
“这晚还来找,是出什大事?”颐殊在梳妆台前坐下,边亲自拆发边问道。
床旁幔帐里,缓缓走出位老人,位很好看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品从目。
品从目此刻脸上表情却不太好看:“你不应该去见薛采。”
“哦?为什?”如此问时候颐殊忍不住想,若说这句话人是如意夫人,她肯定是不敢反问。
“薛采十分警觉,你走这遭,必定让他生疑。再加上朝堂中有不少人明里暗里帮他,万查出点什……”
颐殊淡淡笑:“不过个毛头小孩,就算是白泽公子教出来,也不可能料事如神。他要查就去查好。”
品从目皱皱眉。
“别紧张,切都会水到渠成,就像去年螽斯山样,轰——说倒就倒。”
品从目低声道:“七儿回来。”
颐殊表情微动。她自然是见过七儿。事实上,如意门最早来接触她人,就是七儿。
她还记得那是六年前个大雪纷飞夜晚。她跌跌撞撞地行走在芦湾街道上,不想回宫。雪落在她身上,她也感受不到冷。相反,她觉得热。她身体上有道道鞭痕,火辣辣地疼。她脑海里只想着件事:快点天亮,快点天亮。天亮,疼痛就过去。等到感觉不到疼时,就可以睡着。
入夜芦湾十分冷清,家家户户闭门熄灯,因此显得特别黑。
她行走在黑暗中,遍遍地想:快天亮,快天亮……
就在那时,前方出现点亮光。
那点光渐行渐近,竟是个少女提着灯。少女穿着普通,模样也普通,但她提灯却精巧极:灯头雕琢成凤鸟回眸之形,灯罩是两片白羽,灯光透过羽毛照射出来,凭添几分梦幻之意,更有两根长长白色尾羽拖曳极地,随着少女行走轻轻摆动,那鸟便像是活般。
颐殊定定地看着那盏灯,时间竟挪不开眼。
少女来到她跟前,忽笑:“喜欢?”
颐殊下意识地点头。
少女将灯柄调转,递向她:“送你?”
颐殊警觉起来,没有接,而是将她细细打量番,沉声道:“你是什人?宵禁之时为何还在外行走?”
“你不也是吗?”
“本宫是公主!”
“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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