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言,‘重道而轻器’也是千百年来形成传统,这个传统好不好,林缚也不敢妄言。”林缚笑着说道:“历年来,杂学对治家,治世皆有大益,却不显达,甚至还给显学宗派视为*奇巧技,受到轻视,百工诸匠在当世更是直接归入下等户……这个传统好不好,林缚也不予置评。林家为世勋宗族,却是不讳商贾之事,虽说商贾之事也素来轻贱——倒是经营商贾之事,让们明白个很浅显道理,们家商号要比别人赚到更多钱,欺诈不是长久之事,诚信是个根本,除此之外,就是要让们经营物件比别处更精致,更耐用些,这里面就是杂学匠术学问。由小及大,见微知著,林缚想富国强兵道理其实也很简单,道德文章对富国强兵有没有用处,林缚说不好,但是有点林缚很明白,杂学不显,空谈富国强兵无益。”
赵舒翰坐在那里,凝眉深思,虽然他这四年时间来将所有心思都放在治狱书稿上,治狱当然是杂学中小类,但是杂学,显学关系,他却没有细思过,给林缚话触动很深,时忘言。
“种田之术轻不轻贱?在那些圣贤之徒眼里,只怕种田之术轻贱得很,但是再是圣贤之徒也要天饱食两餐才有心思去读圣贤文章。”林缚倒是图吐为快,平时也难找到能吐为快对象,跟赵舒翰滔滔不绝地说道:“江东之地富饶,季地产两石有余,年能长两季,西秦之地贫瘠,年只长季,季地产甚至不足半石——这其中到底有怎样学问,圣贤之徒不会费心去细究,林缚却觉得这其中学问比天下所有道德之学都更值得细究。赵兄是不是觉得林缚此言大逆不道,有讳常论?”
“错矣。”赵舒翰神情振奋地说道:“不怕林兄笑话,舒翰虽说清寒,却也是自视颇高之人,比起西溪学社讲学,林兄席话,才叫舒翰领略到什叫大见识,大学问。”
“不敢当,林缚只是抒胸臆罢。”林缚说得痛快,继续说道:“赵兄这部书稿,还有事想要劳烦赵兄?”
“请说来,舒翰无不应。”赵舒翰也觉得听林缚说话甚是痛快。
“遍观农政之书,前朝刊印过两本,本朝初年太宗皇帝在位时刊印过本,两百年时间过去,却没有新农书问世,难道种田之术就没有增益?另外,以往农书读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后人再著农书,只能借鉴经验,而无法借鉴研究之法,也是令人觉得缺憾之处。”林缚说道:“赵兄书稿,堪称当世治狱之学集大成,林缚还希望赵兄将著述此书思路,分门别类方法再另著书,后人若想对赵兄治狱之术再有增益,有方法论著也可按图索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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