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但表情严肃,眉头总是微微蹙着,听袁通滔滔不绝地说好会,说得口干舌燥,住口饮茶,乃问:“子才兄对于‘白马非马’还有未尽之言否?”
袁通看支法寒眼,答道:“暂时没有,且看永民兄与武子兄如何反驳。”
范武子又问:“助谈法寒师兄有论乎?”
支法道:“暂无,待范檀越有论,小僧自有言相应。”
范武子正襟危坐道:“白马非马,诡论也,白马是马之种,但马并非都是白马,公孙龙混淆二名,舍同求异,智者目然,若依公孙龙论,那道人则非人也。”
诸葛曾盯着支法寒光头,拊掌大笑道:“妙哉,白马非马,道人非人,即是非人,敢问是何物?”
这个诸葛曾辩难时张口结舌,这时挖苦起人来倒是牙尖嘴利。
支法寒大窘,竟无言以答。
陈操之暗暗摇头,支法寒不应该以这种诡辩作论题,像“白马非马”这种诡辩是有逻辑硬伤,旦被人揪住,根本没有还手余地,只有认输,而这个范武子,思路清晰,言简意赅,不作饰语,典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直捣要害,确是个极厉害辩难高手。
支法寒无奈道:“这第场小僧输,请诸葛檀越出题。”
诸葛曾早已准备好论题,是范武子最擅长春秋三传里论题,陈操之听到这论题不免愕然,这是前夜他与孔汪辩论过《左氏春秋》里“易不可以占险”,真是巧合啊!
可惜是,支法寒无缘旁听陈操之与孔汪关于“易不可以占险”精彩论述,否则也不至于输得这般彻底,而且范武子出题,其立论是“易不可以占险”,那作为另方支法寒,则必须坚持“易可以占险”,但古来史书为示劝惩,很少有“易可以占险”范例,所以支法寒此论失利也在情理之中,虽然支法寒以《老子》“天道无忧论”、“天地不仁以万物刍狗论”来强辩,奈何范武子引经据典更胜他筹,终于饮恨落败。
袁通、支法寒两论皆败,不能与谢道韫辩难先败在情敌手下,袁通难免郁闷,不过袁通这也不是第次落败,他在谢府已经败四、五回,胜固欣然输可喜,驱走心头沮丧,兴致勃勃旁观范武子与谢道韫辩难,袁通自然是不希望谢道韫落败,谢道韫若败,那诸葛曾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向谢氏求婚,虽然谢道韫不见得就会嫁给这个诸葛曾,但谢府清谈雅集从此就要休矣。
袁通心道:“谢道韫不会败,她两年来胜过多少清谈高手,可是这个范武子确很厉害啊,范武子痛恨玄辩清谈,可辩难起来词锋却又如此锐利,与谢道韫堪称势均力敌,双方辩难,到底鹿死谁手,实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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