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乌衣巷陈操之肯定会来,但谢道韫没想到陈操之这快就会来,而且是来参加今夜清谈雅集。
谢道韫心“怦怦”乱跳,心想:“子重不会不知道谢府清谈雅集是为择婿而设吧,那他来干什,他想与辩难,折服?”
念及此,谢道韫脸就红得发烫,但她毕竟不是那种容易自陶醉女子,随即想到陈操之极有可能是诸葛曾或者袁通请来助谈,这样想,心里又难免有些羞恼,暗道:“谢道韫不肯嫁,你陈操之来也没有用,子重,你就真以为你玄辩清谈定能胜过?未必吧。”
那前来禀报小婢见道韫娘子脸忽红忽白,神色也是又喜又恼,不敢多言,赶紧去找柳絮,柳絮是道韫娘子贴身侍婢。
等到柳絮赶来,谢道韫已经准备停当,便起经由听雨长廊去正厅,听雨长廊是条“之”字形长廊,连接数座庭院,长廊由竹节覆顶,下雨时声音清晰,小雨时好比跳珠溅玉,清脆可喜,大雨时则如山间瀑布飞流喧腾,急管繁弦,满耳都是雨声,另有种喧嚣中静。
但今夜谢道韫却无漫步廊下听雨兴致,行步匆匆,手里还握着卷《明圣湖论玄集》。
谢道韫带着侍婢柳絮从后门进入正厅侧室,帘幕低垂,与正厅相隔,听到四叔父谢万石与人絮絮而语,四叔父兵败寿春被贬为庶人,去年虽经桓温举荐复擢为散骑常侍,散骑常侍为皇帝顾问,乃清贵显职,但四叔父已无心理政,基本上退出朝廷权力中枢,心高气傲四叔父从此消沉,醉心于玄言清谈,还曾想服五石散解忧,被她劝住——
谢道韫倾听会,没有听到陈操之说话声,便轻声道:“柳絮,你去禀知四叔父,就说已经来。”
柳絮搴帘出去,就在这帘幕掀开落下瞬间,谢道韫看到个漆冠葛衫、挺然端坐身影,唇边笑意如往日——
那柳絮刚出去,又飞快地踅回来,眼睛睁得老大,急急地对谢道韫道:“娘子,那个陈郎君在这里,就是钱唐陈操之陈郎君。”
谢道韫神色不动道:“知道,你慌里慌张成何体统,快去禀报四叔父。”
柳絮诧异地看谢道韫眼,又出去,来到谢万石面前施礼道:“四郎主,道韫娘子已经来。”
身披鹤氅、手执铁如意谢万朝侧室帘幕望,然后环视厅中诸人,说道:“那就先听诸葛贤侄与袁贤侄之间辩难,你们两位助谈分别是谁?”
袁通道:“谢常侍,晚辈请是便是支公高徒支法寒。”
诸葛曾道:“晚辈请是南阳范武子。”
支法寒与范宁方才都已向谢万见过礼,这时都是躬身致意。
谢万问顾恺之道:“顾家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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