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钱唐江南岸,草木滋长,触目青翠,风吹过来都带着绿意,明圣湖畔诸山如美人螺髻,碧波浩渺大湖仿佛被这些美人齐眉捧起,恭献于天地之间——
山川虽美,奈何褚氏父子、叔侄三人心绪恶劣,哪有半点赏心乐事,回望陈家坞,那巨大环形坞堡似乎沉甸甸压在他三人心头,憋闷到极点。
“爹爹,既然那陈操之不肯为褚氏向王内史关说,又何必拱手送他二十顷地!”
这话如骨鲠在喉,褚文彬早就想说。
褚俭瞥儿子眼,却问侄子褚文谦:“文谦,你以为呢?”
褚文谦虽然也疑惑、也愤愤不平,但毕竟比褚文彬沉稳些,说道:“叔父深谋远虑,这样做定然是有深意。”
褚俭“嗯”声,沉声道:“褚氏想要度过此难关,全在那二十顷地上,嘿嘿,过两日再看吧,只要陈氏不把那二十顷地田契簿册退还就好。”
褚文彬冷笑道:“哪里舍得退还,爹爹没看到那个叫陈满老头,听说咱们要送二十顷地给陈氏,那眼珠子都是发亮啊!”
褚俭笑笑,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能做也只有这些,把陈氏牵扯进来那褚氏就有脱身希望,否则危矣。”
褚俭哪里知道,他三人摆渡到江北,渡船摇摇往回,那南岸等待过渡便是陈尚,牛车里有褚俭送来那二十顷地田契簿册,这是要送到扬州内史王劭处。
此时陈家坞祖堂,东南西北四楼家主齐聚“有序堂”商议大事,丁幼微也来,因为陈操之结庐守墓,西楼陈氏是由丁幼微作主。
老族长陈咸道:“今日操之正好回来,们商议下,那二十顷官田还有二十户荫户该如何分配?”
陈满不说话,心想:“反正说话也无足轻重,就看你们怎分吧!”
东楼家主是陈咸过继去次子陈谟,自然也什话说,就看父亲陈咸与十六弟如何商定就是。
陈咸见陈满不说话,知他舍不得褚俭送那二十顷地,心道:“六弟气量实在是太小,只盯着些眼前利益,却不明白陈氏入士籍后会有自耕农归附,二十顷地不算难得吧。”便问丁幼微:“幼微先说说,这田产和荫户该如何分配?”
自耕农担心天灾人祸破产,佃户除缴纳田租外还要向官府纳赋税、服徭役,而士族荫户不需服徭役、不用纳赋税,只为主家执役,只要主家不过于苛刻,那附身荫户就是绝大部分安土重迁农家佃户梦想,所以钱唐陈氏列籍士族之事传出,附近很多佃户都渴望成为陈氏佃户,纷纷来陈家坞打听、自荐,来福姻亲赵佃户、黄佃户都来求丁幼微,希望成为西楼陈氏荫户,丁幼微推说此事由她小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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