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文谦代钱唐县令不到半年就以官库钱二百万扩建县舍,此事查即明,褚氏也没打算在这事上隐瞒,因为扩建县舍罪责甚轻,也就是免官而已,对褚氏家族影响不大,褚氏想是避重就轻,不想扬州官吏继续追查下去,但扬州内史王劭属官掾吏大都是寒门出身,对钱唐鲁氏冒注士籍既惊奇又愤怒,他们没有想到竟还有这样便捷入士籍途径,若不是罪行败露,那连鲁氏这样人也成士族,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样大案吴郡丞郎褚俭竟未向州署禀报,草草就结案,其中定有另有隐秘,是以追查取证甚急——
褚俭心惊肉跳,他知道褚氏若是落到鲁氏冒注士籍案泥潭里,那整个家族就彻底垮,说不定士籍都会被剥夺,褚俭决不能坐视家族沦落到那步田地,勾践能金殿尝屎、韩信忍胯下之辱,他褚俭又如何不能低声下气、待渡过眼前难关,再徐图后计?
四月十,细雨不断,褚俭带上侄子褚文谦和儿子褚文彬冒雨前往陈家坞负荆请罪,求见陈氏族长陈咸。
毕竟褚氏是大族,褚俭又是六品丞郎,积威犹在,陈咸、陈满、陈尚不敢怠慢,请入祖堂叙话。
褚俭痛心疾首,当着陈咸等人面痛斥侄子褚文谦和儿子褚文彬,把他二人与陈操之矛盾尽量说成是误会,再把其他罪责全推到死去鲁主簿头上,说陈流恶行也全是鲁主簿力怂恿,褚俭声情并茂、抑扬顿挫道:“——操之在吴郡,褚某也曾多方为他引荐,说操之是钱唐少年才俊,吴郡名流得闻操之贤名,实从褚某始,同为乡梓,奖掖后进义不容辞,无奈其后诸多误会,以至今日陈氏、褚氏势成水火,陈氏、褚氏俱是钱唐大族,理应友好相处,这数日来,因舍侄扩建县舍案,褚某忧心如焚,现在上官又再查鲁氏入士籍之案,那鲁氏去年就已被抄没家财田产,族人处境悲惨,现今旧案重审,只怕会激起鲁氏族人极大愤恨,而陈氏新入士籍,还是应与本县士庶交好为上,不应生出事端,陈公以为如何?”
陈咸含糊其辞道:“褚丞郎说得是。”
陈尚淡淡道:“彻查鲁氏冒注士籍案是本县其他士族联名请求,怎能说是陈氏横生事端?”
褚俭赶忙陪笑道:“褚某不是这个意思,褚某是说陈氏新进入士籍,声誉日隆,理应在本县事务中起到举足轻重作用,这鲁氏案牵涉太广,闹得大对钱唐士族声誉影响极坏,王内史甚是看重操之,操之理应为乡梓造福,游说王内史莫再穷究此案,如此,操之在本县声望将无人能及——”
说到这里,褚俭拍手,个随从捧着叠簿册进来。
褚俭道:“陈氏新入士籍,褚某无以为贺,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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