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身而起,朝时还站不起来美髯男子道:“玄谈清议,无论如何高妙,又奈肚子何?清谈误事,正此之谓也——后会有期。”拱拱手,带着冉盛下塔去。
美髯男子听陈操之“清谈误事”之语,悚然惊,心道:“此子非常人也,世人皆好清谈,无论贤愚、夸夸其谈,此子卓有才识、善于清谈却又能超拔清醒,虽然只是淡淡句‘清谈误事’,但如此胸襟见识,只在桓大司马那里见识过。”
大司马桓温在永和十二年第二次北伐之时,从江陵出兵北讨伐姚襄,在滔滔洛水上,桓温登上大船艏楼,北望神州,感慨道:“使神州陆沉、百年丘墟,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王夷甫是西晋时太尉、大名士王衍,以清谈著称。
桓温军府幕僚、书记袁宏为王衍辩护说:“运有兴废,岂必诸人之过!”这就是把把八王之乱、五胡乱华全推托为时运兴废。
桓温大怒:“颇闻刘景升有千斤大牛,啖刍豆十倍于常牛,负重致远,曾不若羸弱老牛,魏武入荆州,杀之以享军士。”
这是把以名士自居袁宏比作会吃不知实干酒囊饭袋,座下宾客,无不失色,这若是曹操,很有可能就把袁宏推出去斩,但桓温还是很有晋人风度,发过脾气后待袁宏如旧,并未因袁宏当面顶撞他而怀恨在心。
……
陈操之并不知那美髯男子是谁,但觉其玄谈精妙、识见非凡,而且出手就是十万钱,想必是世家子弟,而且应该是已有官位世家子弟,祝氏兄弟也善玄谈,但却没有这个美髯男子威仪气度,陈操之觉得此人是他自祝英台后遇到第二个绝顶聪明人。
陈操之主仆三人回到桃林小筑,都已经快黄昏,两餐并作餐。
夜里,祝氏兄弟来坐谈,继续论白马非马,陈操之摇头笑道:“手谈吧,今日在通玄寺遇到个高人,与辩难三个时辰,多现在嗓子都有些哑。”
祝英台听陈操之嗓音是有些沙哑异样,奇道:“此人姓甚名谁?能与子重兄辩难三个时辰,定是当今名士。”
陈操之道:“未问其姓名,那人有部美髯。”
祝英亭眼望乃兄,说道:“莫非是孙绰孙兴公?孙兴公是有部美髯。”
祝英台摇头道:“孙兴公年届五十,如何能与子重兄作长日之谈?”
陈操之道:“那人未过而立之年——不说他,英台兄,猜先吧。”
正下棋时,丁春秋从城里来此,说他明日随其父丁异回钱唐,问陈操之有无家书捎带?
陈操之向祝英台说声抱歉,推枰而起,回房去写家书,四伯父陈咸和从兄陈尚上月底便回钱唐,带他给母亲和宗之、润儿写三封信,这次写是给嫂子丁幼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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