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下眼眸望过来,视线定定地落在晏迟身上,似乎等待着他答复,又仿佛并不怎在意究竟有什答复——他很少在意别人意见。
眼前男人身量单薄,衣袍淡雅素净。长发被支银色长簪挽起,另半放下来垂落在脊背间,宛若道墨色瀑布,沿着脊背线条寸寸贴合。
应如许眸光发沉地看着他,见到晏迟合掌俯身,额心抵在霜白手背上,露出纤细修长脖颈。
“好,既然你是这个意思。”应如许抬起手,让那几个粗·壮奴仆将藤条放下,换件金丝绞缠软鞭。“你年纪轻,贵君人忙事多,当哥哥,少不得要教教你。”
旁是百岁呜·咽急迫声音,他被扣在地面上,压倒跪伏,无法挣脱。
眼前碧色衣袍慢慢地晃动许,徐徐地在地面边缘滑过,厚重外袍拖曳在地面上,雪绒沾尘。
应如许居高临下道:“宫里对陛下宠君向来包涵礼让,好好教导。既然是晏郎君身边奴没有规矩,也不好越过你,去教训你身边人,不如就教教你,长幼尊卑?”
关于尊卑这两字,宫中许多人都很有话说。无论是晏迟出身、还是他受宠这些时日,都遭到宫中人诟病已久。而如今又担协理之务,自然也就传言汹涌,愈演愈烈。
晏迟注视着眼前地面,光影投映过纤长睫羽,在眼下映出片小小阴影。他目光不动,低声道:“晏迟阅历尚浅,本就对协理之责惶恐不已。若非周贵君垂青,绝不敢越过礼节规矩……”
“住口。”应如许攥紧手中金丝软鞭,目光发寒地看着他,似乎提到周剑星时,他反而要比方才更愤懑生气。
脚步声在周围绕半圈,软鞭低垂,随后再次收拢起来,带着风声骤然落下。
这种特制金贵软鞭,烙在身上总是没有声音,甚至连皮都打不破。但肌肤之下却会浮现出道道淤青血痕,痛楚绝不比藤条要少半分。
百岁呜·咽哭泣,阿青跪在晏迟身畔,几乎就要过去用身躯挡下,却被两边应如许人拉住,死死地抵在旁边。
花圃香园管事侍奴哪里见过这个阵仗,整个园子奴仆都跪在外围,生怕哪个人让兰君千岁看不顺眼,就是几条命都不够填。
鞭痕在衣袍下隐蔽蔓延,他天生肤色偏冷,这时候就越容易留下伤痕。
晏迟急促地抽口气,额角渗出点冷汗。
如若是他自己,应如许只是出气便是。但要是换上百岁、阿青等人受罚。绝对不是顿惩罚、落他面子能解决。
本朝宫规之中,像应如许这样人物,就是将宫中女婢侍奴等人打死,也只是受两句闲话罢。他对着晏迟身边人,可绝不会有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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