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留在世上血脉本就屈指可数,如你这般人就只剩个,若是死在这里,未免太过可惜。”
沈阑夕怔,暮残声眉头微皱,想起初至东沧时撞破司星移梦,这位司天阁主对千年前潜龙岛异常熟悉,琴遗音态度更不般,他本就猜测司星移跟沈家有某种联系,在进入薪宫后对方所表现出来淡然自若更证明这点。
“蝼蚁尚且惜命,如何会心求死?”沈阑夕只当他动恻隐之心,苦笑道,“只是,无法替先祖报仇,不能从咒怨解脱,与其做那苟且偷生戴罪之人,还不如逞回痛快断英雄。”
“意思是,你做得已经足够。”司星移将他推开,自己站在沈阑夕原先位置上,“沈家咒怨遗害千年,解铃还须系铃人,合该到此为止。”
沈阑夕愣下,就见司星移伸手解下衣袍,露出略显清瘦上半身,口中发出谁也听不懂唱咒声,很快,原本光洁躯体上就出现无数细密纹路,乍看仿佛刺纹,颜色猩红如血,似蛛网裂痕斑驳在身,好像他曾经被割裂成碎,又被人块块拼凑完整。
暮残声瞳孔骤然紧缩,与此同时,地面上凹陷下去阵法刻痕毫无预兆地亮起红光,他们如同置身血色罗网之中,耳朵里灌满无数不知来处嘈杂声音,刮擦得大脑生疼。
青龙法印散发出光芒与阵法相应,红绿光影明明灭灭,映得此间犹如地狱,司星移缓缓转过身来,他那张脸不仅被裂纹占据,容貌更是在这短短几息间变模样,沈阑夕甫看到,神色陡然巨变。
暮残声亦见过这张面孔,在昨晚那纠缠沈阑夕无数岁月噩梦里,那个亲手造就沈家灭族、被沈乐临终诅咒叛徒,沈南华。
他早就死无葬身之地,却披身画皮改头换面,在世上长留千载高居上位,如今又回到这个生命初始之地。
“你——”
血气上涌,印刻在灵魂深处咒怨倏然充斥脑海,沈阑夕在这瞬间失去所有理智,疾步冲上去扼向司星移脖颈,却扑个空。
司星移只是冲他笑下,脚下后退,落进那埋葬怨魂地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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