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房间,堆满书册和杂志书房,他们起玩闹泼水大浴室,最终他跌跌撞撞逃回走廊,倚着栏杆,用双手捂住脸。
他们所有生活过、起嬉闹或争吵过证据都被抹杀,夜之间人去屋空,就像家所谓皮包公司,消失干干净净。莫青荷把眼睛睁开条缝,却见对面墙上悬挂电话机旁边张贴着张通知,白纸黑字抄写每位下人薪饷和赏钱,要求在几日内领取完毕……
这房子空空荡荡,却又好像西面八方都是看不见墙,他没头苍蝇似乱撞,东下西下,磕满头满脸都是血,怎都走不出去,伸手摸,只是额头冷汗,穿堂风呼呼吹,他冻得打个喷嚏。
“喂,喂,楼上那个!你下来!”
个苍老声音冲他吆喝,莫青荷忍无可忍转过身,两手按着栏杆,先发制人朝楼客厅大喊:“你是谁啊?你们找谁啊?这是家!是家!”
楼下站着却不是刚才那名妇女,而是位穿缎子长袍老者,戴着副金丝眼镜,镜腿连着条细细金链子,听见莫青荷话,打个愣,接着就露出笑容,冲二楼方向鞠个躬,恭敬回答:“是莫老板吧?是这里原先管家,沈师长被调回南京啦,走前留给您不少东西,特意嘱咐等着您来取,字据都写好,您留个地址,马上差人给送去!”
莫青荷怔怔,三步并作两步跑下楼,他跟着老者拐进门厅侧衣帽间,只见屋里果然堆满皮箱,只只查看过去,他戏装头脸,衣物、手表,读书课本和纸笔,所有钞票和大洋都被折换成金条,凡是沈培楠给过他,许诺过他,件都没有少,也件都没有多。
他跪在地上,怀抱着只装衣料玻璃匣子,哑声问道:“就这些?”
新管家答道:“东西就这些,还有二楼书房里书,周先生和沈师长商量下,说您可以挑喜欢带走。”
“没有信,没有留通讯地址,他没有话让你转达吗?”
“没有。”老者想想:“师座说,您要是想活命,就别再找他。”
“噢,对,猫和鹦鹉都留给周先生,周太太很喜欢,莫老板不用担心。”他说完从衣袖里掏出张白纸,字句大声念道:“收据,兹有……”
莫青荷听不下去,他做梦似站起来,把夺过白纸,掏出钢笔签姓名,又要写地址,然而想许久竟不知道如何下笔,不能写曾经住小四合院,他就要走;也不能写莫柳初地址,柳初也已经不在这儿;更不能写旅社,莫青荷怔怔盯着那张纸,悲哀意识到,他自小在北平长大,如今竟然落到无家可归。
他手心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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