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人不如鬼,鬼能够自主,人只有上不岸挣扎。
小径尽头传来低低谈笑声,莫青荷仔细看,只见隐约夜色里,那身段凹凸如玻璃瓶姐妹俩正围着沈立松,个掩口,个侧耳,不知在谈些什,等他们走近些,借着电灯光芒,他看见沈立松掏出两只蓝绒布盒子,将两枚样戒指,分别套在姐妹俩纤细手指上,三人说说笑笑,又走。
他望着那被旗袍包裹着、左右摇晃圆臀,感到阵心酸。若不贫,谁肯把自己贱卖?都是为生存,谁都做不主,谁都不容易。
他想入神,没注意身后传来细微脚步声,沈培楠穿过亮着灯卧房,看见阳台人影,皱眉问道:“你怎还不睡?”
见那人不动弹,他推门进去,惊得下子屏住呼吸,怀疑自己走进场梦里。
那古装美人靠着栏杆发呆,全身被月光浸个透,身白绸衣,天蓝和鹅黄绣成细密线条,再组成规整团纹和盘扣,是真正中国衣裳,外国布料总是大片大片染色,远看热闹,但经不起推敲。只有中国刺绣,望去是片清爽白,走近才发现飞针走线,每条龙指爪和朵花花蕊都细致入微。全身都是白,鬓边两条素白绫罗直垂到胸口,在头顶紧紧扎为处,牵连朵大而蓬松天蓝绸花,白绒球颤巍巍围着它。
人素净近乎只刚剥菱角,脸颊两片水红胭脂就格外娇艳,夹着修挺琼鼻,直扫进鬓里。扮是女子,但身量更高,肩更宽,鼻挺唇薄,眼神干净,他微向前倾着身子,后背笔直,只脚尖轻轻磕着地面,摆出男子思考时常用姿势。直来直去线条有种欲拒还迎冷清媚态,若拥在怀里,想必又是暖热而结实,像段纯洁艳情小说。
缕淡蓝烟雾笼罩着那沉默古装美人,沈培楠看会儿,走上前夺他手里香烟,低声道:“你就不跟学点好。”
莫青荷没答话,凑近沈培楠脸颊闻闻,从他衣兜里找出香烟匣子,偏头又点支,胳膊肘撑着栏杆,望着东方地平线那条象征黎明朝霞,道:“酒喝不少罢?太太怎样?”
“见你不在,唠唠叨叨把大哥二哥和那几个角儿数落通,又走。”沈培楠笑道:“老太太戎马半生,当初连家父也要让着她,现在年纪大,在家里待得心里不痛快,动不动要找们出气。”
莫青荷嗯声,没有往下追问。
沈培楠握住莫青荷手腕,青荷低头看眼,把香烟换到左手,右手交给他握着,掌心暖热粗糙,虽然做出声色犬马样子,早不是锦绣堆中人,他听见沈培楠说:“小莫,关于许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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