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都还没反应过来,爹已怒然声吼向大哥道:“你多大个人不知持家重道,银子给这小子他能玩儿剩!你当养家糊口是玩儿?”
爹常年在衡元阁里头提训百官,骨子里头镇二十年威风,言喝出沈山山在旁边儿都退步,大哥居然还往后头躲躲,下瞬只看见眼前只带着老茧大手掌子落在怀里,又把那钱袋子提走。
大哥在后头气声儿道:“老幺,晚会儿再悄悄给你,啊。”
赶紧点头。
二哥站得近,听见,是捂脸叹家门不幸,爹又继续数落大哥。
沈山山在旁边儿看着和大哥,没说话,脸上浅浅笑着,那笑竟好似有些孤清,过会儿他道:“稹清,还有约,这就得走。”说罢又给父兄三个行过礼告辞。
又拾着家长长廊子将他送出门口去,立在国公府大匾下头,他忽而回身,还当他忘什物件儿,正要问他,却听他微微凝起眉头问句话。
“稹清,你现在好不好?”
莫名其妙,伸胳膊伸腿儿给他转圈儿:“有什不好,挺好。”
这又把沈山山逗笑,他笑会儿渐渐止住,似很关切地望着,口中艰难会儿,又问:“是问你,太子爷待你好不好?”
闻言,心里稍有顿,却还是老实点头:“现在也挺好。”
沈山山启眉然,知道不能多说下去,便也点头,“成,你进去罢……得走。解元之事知道,你替……好好儿谢过太子爷费心罢。”
“哎,好。”糊涂应,把他送上马车,又忽然想起回事儿来:“对山山,大溪落寇这儿有最后本儿,你要,讲大溪好汉杀入京师,可精彩,你要就去给你拿出来。”
沈山山闻言,上马车动作都顿,回头来看看,神色中好似有什不甘不愿,可最终还是轻声道:“不用……已有。”
说罢他上车。
同他招手叫他少喝些,街上吵,也不知他回应没有。
别他踱回国公府小院儿里,那时看着桌上空空兰穗竹笼球儿,心想这样好看个物件儿,往后大约也就没用,心里不免可惜得很。
然次年秋日白露时候,家里终于不复往年清净,再次被老爹打抱伤卧榻,沈山山来瞧,竟还是给带只青黑蛐蛐儿。
当时说着要赶紧好起来力拔山兮气盖世,俩玩笑,蛐蛐儿就起项羽名儿。
如今想来,嗐,这真不叫个好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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