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叁】
那场风寒来势汹汹,连着两日浑身烧得好似打落个生鸡蛋都能烙熟。
沉顿中个个人影在床边儿晃,娘坐在方凳上心疼抹眼泪,大哥二哥行色匆匆来又走轮班儿换,可却次也没瞧见爹。
那时候每日皇上都从宫里支太医来瞧,同太医道儿来内侍还日日给带来东宫里爱吃几样儿糕点,想来都是皇上意思。不过病下不怎能吃得动,全叫大哥给吃干净,给怄怨好些天,心里是着紧东宫究竟如何,旁敲侧击好几回,偏大哥傻得同也差不多,只问三不知,每日吃完糕拍拍屁股就走,忒不会来事儿。
很烦他。
稍好些后就逮着那送糕内侍问东宫是什情状,心想毕竟不是个人物,那小宫女儿事务说要害实则目标当是要害东宫,如此也不知皇上他会不会有事。
内侍神情挺肃穆,只说太子爷让小公子别担心,安心养病就是。
然却关心个问题:“太子爷可说叫何时回去?”
内侍还是那句话,说太子爷让小公子安心养病就是,其他事儿不用作想。
但这又怎可能,那几日闭上眼睛就是皇上危坐在侧殿罗汉榻上守着模样,还梦见那小宫女儿小太监抱着腿直惨叫,虽惊醒发现只是大哥腿冷上榻来跟挤挤压着,可却依旧心魂不定,故守在家里见着二哥整日沉着脸进出,老爹在部院宫里日日耗着不着家,总隐隐料想外边儿是不是有什大事儿正在疾风骤雨,只这傻蛋儿不知道。
之所以觉得有大事儿,是因为这都过去七八日,还有个人竟也没来瞧。
当然是沈山山。
同沈山山惯常要好,若生病他有事儿两府下人都会相互告知,是不消差人去叫他来看。从前碰上如今事儿他定会当日就赶来国公府里,还给带吃带杂书带蛐蛐儿来玩儿,晚上就留府里道儿吃饭他给讲讲课业温温书,不至叫成日价在勤学馆被人笑话。
可这回那多天他都没来,心里就不对味儿。
沈山山总不至于因那蹴鞠事儿就能和怄气,这情状下不来瞧,从前也有过回,就是他爹当年在关外同蛮子打仗时候。当时形势不大好,宫里大约怕他爹临阵倒戈,就支些人去将定安侯府给困,沈山山两个月都没能出来,也进不去,每日只能写字条儿塞蹴鞠里头从后院儿墙上给他扔进去,饶是如此都常常还被里头大兵蛋子给扔出来,若不瞧见是国公家娃娃,估摸还能揍顿。
后来沈山山他爹打胜仗捷报传回来,侯府解禁,沈山山出来就奔来寻,说可把他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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