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回去。劳你转交。这段时日在宜平,白吃白住,加上以前救命之情,陈筹欠你,拿命都还不来,说多反觉虚情客套。此时帮不上你什忙,只能待来日相见……』
几页薄纸,因仓促书写,字迹略潦草。桌角还放着个蓝色钱袋,正是陈筹平日所用,内有半袋银钱。
张屏握着信在小厮惶惶目光中言不发出房门,浓云灰重如铅,片片雪花无声坠落。
高知府闻得陈筹走,只略点点头:“家人抱恙便冒雪赶回,此生甚重孝道。”
邵知县道:“可惜大人失贤才。”
高知府含笑道:“有才之士朝廷定会重用。不是还有三年后科考,本府看好此生前程。”又瞥向张屏,“陈生既走,县志你当要如何编?”
张屏道:“下官依然继续编。”
邵知县忙道:“下官会再选人协助张县丞,只是才学恐怕不及陈公子。”
高知府微微颔首:“那张县丞便先去做事罢,不必在此站着耽误公务。”张屏便告退。
县衙中邵知县及下属其他官吏,皆陪着高知府冒雪下乡巡视,衙门顿时空空荡荡,只剩两三个腿脚不便老衙役瞧着张屏像抹孤魂样又钻进卷宗库中。
高知府巡查完毕,邵知县随侍知府大人用晚膳,在行馆安歇,待回衙门时,已是深夜,邵知县亦不忘记问声张县丞何在,老衙役答曰,张县丞傍晚就回宅子。小宅方向黑漆漆全无灯火,张屏向俭省,入睡前院中廊下灯笼亦都要熄掉。看来已经睡。
雪积甚厚,三更梆子敲过,高知府在灯下合起文书,正要再取过册,房门轻响,门外侍从低声道:“大人,你等贵客来。”
左右退下,远远守在院子中,抹黑影闪进房门,高知府站起身,黑影拉开遮脸厚巾:“知府大人真会做事。好端端让你关照个人,结果人被你吓得连夜跑。”
高知府拱拱手:“邓大人,下官惶恐。真是遵大人之命,特特地地关照,不知怎,他竟然跑。当下年轻人,脾气难以琢磨啊。”
邓绪解开带兜帽厚重大氅:“老高,少来。你在县衙做好事当不知道?只让你照应陈筹,哪个让你拿捏张屏?你倒好,抬个,踩个,不跑还能怎?”
高知府抚须呵呵笑道:“这不是为更合乎情理,不然,下官也寻不到理由抬举那陈生。”
邓绪拍拍大氅上雪,甩在椅背上:“高大人倒笑得开心,人跑,怎办,你赔个?”
高知府道:“好,下官这就去牵马,学那萧何,不把邓大人看上人追回来绝不罢休。”
邓绪摆摆手:“罢罢,早晚,就先这样吧。你当是和你玩笑,真是干系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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