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鸦雀无声,百里决明觉得他们有点怪怪,问:“你们怎不说话?”
夕阳移过绛红色门簪,透过窗棂花格子,在地上打上老虎斑纹样绮丽图案。师吾念站在那儿,半边身子背着光,半脸儿都隐在黑暗里。只见他笑起来,面具底下眼眸幽深似海。
“那真是恭喜义父,”他皮笑肉不笑,“来人,备车备马。今日穆老爷子出殡,仙门百家前来送殡,阳夏穆家主君想必还在浔州城,们去穆家大宅,即刻出发。”
大伙儿都发愣,初三结结巴巴地说:“真……真去啊?”
师吾念无声地望过来,眼波如井水冰凉。
初三打个寒战,所有人鱼贯而出,到马厩去牵马。
百里决明打马走在最前,师吾念骑马在后,帮鬼侍和奴婢仆役浩浩荡荡缀在后头。喻听秋也来凑热闹,手搭凉棚往后望,乌泱泱全是人头。这排场气度,给百里决明撑足脸面。百里决明十分满意,连声夸赞他这孝顺好儿子。
打城门楼子底下过,街边百姓见百里决明进城,登时吓得不敢吱声,都往边上店铺里躲。前头恶童闯堆祸事,因着穿着百里决明肉身,这些帽子全扣在百里决明脑袋上。百里决明不在意,趾高气扬地往街上过。百姓们探头探脑,对着他们大帮人指指点点。
马蹄达达过清水桥,经过山前街,踏过地金黄银杏叶,转进幽深冷巷。今日穆平芜送殡,棺木送上山,宾客都回来,在穆宅吃最后席丧宴。穆知深封锁穆平芜自尽消息,对外只说他寿终正寝,在睡梦中安详死去。老人将近百岁,寿终正寝是喜丧,丧事不挂白布,挂红绸。远远望去,穆家宅邸下溜红灯笼,几个小孩儿在那儿跳房子玩儿。
倒是应景,百里决明马在穆家门口勒马石前停下,将马鞭丢给长随,大摇大摆转过影壁,进天井。席面摆满大院,仙门有头有脸人物聚个齐全。按照穆知深性子,原本是要低调发丧,奈何讣告通传族中,难免传遍仙门。穆平芜是江左有名望大家,前来吊唁人必然接踵而至。纵然有心丧仪从简,席面仍是从厅堂摆到门口。
百里决明进来,抱厦里觥筹交错人们登时见鬼似噤声,齐刷刷望过来。
百里决明不认识他们,他们认识百里决明。八年前将抱尘山烧成焦土熔岩鬼域,前不久烧遍天都山山头洗业金火,袁家主君袁伯卿现在还在床上苟延残喘,没人不知道这个修罗恶煞。
穆知深站在檐下望着他们,神情寡淡,好像并不意外。只瞧见后头脸看热闹喻听秋时,目光蜻蜓点水似,略略有所停留。
“吃啊,接着吃。”百里决明负着手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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