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潋也坐进来。
夏侯潋跟他块儿裹在被窝里,两个人肩并肩靠着床板坐着。
“睡不着?”夏侯潋侧过头来看他,昏沉灯光下,他眼睫长长,低垂着覆着眼眸,有种说不出朦胧。“那聊聊,想聊什?”夏侯潋问。
沈玦沉默会儿才开口,嗓音因为病而沙哑,听着低低,“阿潋,其实和你不样。”
夏侯潋没弄明白他想说什,道:“们当然不样。你是沈玦,是夏侯潋,们哪能样?”
沈玦看他眼,低头看着自己手,道:“是个坏人,从小就是,你和先生都看错。那天望青阁拜师,先生问读书所为何事,答‘无愧于心,无悔于事,无怨于人’。这些都是骗人,都是骗人漂亮话儿罢。真心所想,是把谢家所有污蔑人,欺辱人踩在脚底下,想看他们痛哭流涕,悔不当初。想要谢惊澜高高在上,再也不用看任何人脸色。”
“知道啊,”夏侯潋说,“那时候不还想帮你踩他们吗?结果还没来得及踩他们就被伽蓝灭。”
“可是先生不知道,他直都以为是美质良才,却不知走到这步,全是自己选择。”沈玦哑声道,“敲登闻鼓叩天阙,弹劾魏德数条大罪,奔波书院振奋清议,以己之躯和整个阉党抗衡,他是为天下百姓,为谢氏冤屈,也是为谢惊澜,为个如此卑劣下流,。”
“笨蛋。干嘛这说自己。你卑劣下流,那就是祸国殃民。”夏侯潋拉拉他袖子,道,“少爷,不管那些,反正你在心里就是最好。”
“可是如果,”沈玦垂着眼眸道,“也骗你呢?”
夏侯潋愣,“骗什?”
沈玦心微微缩着,呼吸有些发窒。他握握拳头,最终还是说出来,“阿潋,骗你三件事。”
“哪三件?”夏侯潋问他。
“第,当年你在宫里受伤被救第个晚上,就看到你娘,可是没有告诉你。”
“这件事你不是说过?”夏侯潋碰碰他肩膀,“没怪你。”
“第二,当年跟你说是被个老乞丐卖进宫,不是,是自己进宫。”沈玦道。
夏侯潋没说什,只问道:“那第三件呢?”
沈玦定定地看着他,烛光中眸影深深。他顿顿,字句地说道:“不是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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