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箭射入夜色,呼啸着没入马车帘子,然而只听得数声闷响,然后声息俱失,仿佛遁入不知名空虚。番子们收起手弩,拔刀出鞘,雁翎刀繌金刀柄和吞口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夏侯潋跃上车轼,横刀连斩,车帘子碎成四片,飘然落下,露出后面空荡荡车厢。车厢里没人!夏侯潋意识到不对,但已经来不及!像有什冰冷东西刺着他脊背,刺客直觉迫他抬头,迎头落下道肃杀弧光,而脚下同时传来令人牙酸滋拉声,那是刀刃刺穿脚下木板,向他逼近!
上下夹逼!
夏侯潋就地滚,进入车厢,衣摆被底下冒出来刀尖割破。夏侯潋没有停下,直接撞向车背板,刀刃为先锋,顺着他前扑力道悍然刺穿板壁。他听见刀刺进血肉钝响,有殷红鲜血从刀血槽中流出来,繌金映着鲜血,金红交织,有种狰狞美感。他再次撞击板壁,板壁轰然倒塌,他抵着木板扑入夜色。木板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底下还压着个黑衣男人。
这些刀客埋伏在车背板后面和车底盘下,像蜘蛛样附着马车爬行。夏侯潋大吼:“注意上下!”
番子们围住马车,抛出铁勾爪。勾爪死死咬在车围子上,两边番子同时发力,车围子整个崩塌,木屑横飞中,车顶男人身影落下来,两手握着狭直长刀在尘埃中凛冽如霜。底下男人也爬上来,和同伴背靠背。番子们扑过去,霎时间,刀与刀在空中相互绞杀,刀光迸溅如雨。
夏侯潋走到第二辆马车前面,用刀背敲击车轼,道:“下来。”
车帘子被只手撩开,黑暗里现出张枯瘦男人脸颊,他背后还有个妇人和两个孩子,男女,十岁模样。
李显望着夏侯潋,嘴唇颤抖,道:“沈玦手段你都清楚,放条生路,把所有身家给你。”
“不行。”夏侯潋继续用刀背敲车轼,笃笃声像在催命,“下来。”
“你是个好男儿,怎甘心当沈玦走狗!”
夏侯潋不屑地笑,“那也比当魏德落水狗强。而且,”他舔舔嘴唇,又道,“家督主俊,别说当狗,就是当他脚底下泥,老子也愿意!”
“你!”李显眼睛渐渐阴沉,“那就只有……得罪!”
雪亮刀光,bao起,李显从车厢里跳出来,手中三尺长刀光如山崩地陷般下劈。夏侯潋反手握刀,划过对方刀刃,凄迷刀光仿佛切在李显眼睛上,让他下意识地闭眼。夏侯潋抬脚踹,李显倒退撞上车轼,后腰剧痛。夏侯潋翻转刀身,用刀背劈向李显颈侧,打算把他打晕。
李显以为夏侯潋要杀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左手拉,把车厢里女孩儿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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