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身上特有味道,好闻得紧。方才那个屋子简直要把他熏晕过去,还要忍受肩膀剧烈疼痛,简直是灭顶之灾。
沈玦屋子没什装饰,简简单单几张桌椅,张伶伶仃仃架子床,单调得不近人情。夏侯潋是个爱热闹,屋子里总要摆些花花草草,每日瞅着它们鲜艳颜色心里也能亮堂几分。沈玦不兴这些,越素净他越喜欢,过得像苦行僧似,冷冰冰没有味道。
沈玦自己很满意乾西四所,住在这最大也是唯好处就是不必像别宫苑里太监样睡大通铺,这里太监少得可怜,三进三出宫室,屋子比人还多。
他洗好澡,披着头发走出来,那头青丝黑得发亮,泼在洁白亵衣上像宣纸上墨汁,细瓷般脸庞被衬得更加苍白。夏侯潋往旁边让让,沈玦钻进被窝,睡在他旁边。
夏侯潋看着他,沈玦长长睫毛轻轻颤颤,像蝴蝶翅膀。
“想问什?问吧。你都快在脸上看出两个洞。”沈玦低声道。
被猜中心中所想,夏侯潋不好意思地往被窝里缩缩,闷声道:“少爷,你怎进宫里来?”
“……”沈玦张张口,忽而心中动,眸色暗几分。
既然夏侯潋能易容成四喜,那他何不能就此留在宫里,以四喜身份活下去。如此,他既能逃离七叶伽蓝,也能陪着自己,再不分离。
这念头藤蔓般滋长,缠住他心脏,让它跳乱几分。沈玦沉默会儿,道:“流落街头,你给耳环被当铺掌柜抢走,刀也落在当铺,身无分文,个老乞丐收留,给饭吃。那年山东饥荒,们跟着流民进京,原想讨碗饭吃,却没想到……”
夏侯潋问道:“怎?”
沈玦继续道:“那老乞丐为银子,把卖进宫。或许他原本就存着要把卖钱念头吧。”
夏侯潋睁大眼,道:“什……”
沈玦漠然说着,仿佛在说别人经历般。他越是冷静,夏侯潋越是心疼。
这小子常年深居宅院,哪里知道人心险恶?给颗糖便傻乎乎地跟着人家走,哪里知道别人阴谋企图。他见那乞丐年老,定以为那人心善,没有防备,岂知坏人也会变老,弑心那个老秃驴便是个活例。
夏侯潋叹口气,不知道说什好。
“别叫少爷,不是什谢家少爷,只是个残废太监罢。还有,如今不叫谢惊澜,叫沈玦。”沈玦低垂着眼,看着自己手指,道,“若还顶着谢家姓氏,料想他日下到黄泉,列祖列宗见是个阉人,也会觉得颜面蒙羞吧。”
“谢家待你不好,你何必在意他们眼光。”夏侯潋苦涩地说道,“你永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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