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惊澜没说话,看着黑漆漆屋子,心想这里乌漆麻黑,他要怎找书?
正想着,夏侯潋掏出火折子,轻轻吹,簇火焰亮在指间,盈盈地照亮两人脸。两人脸对着脸,中间隔着簇火苗,近在咫尺。
谢惊澜看着他,此刻夏侯潋收拾出个人样儿,张脸干干净净,肤色有些黑,是很健康蜜色,眸子亮如星辰,煞是好看。谢惊澜十二岁年纪,不懂得什看人学问,只知道长得入眼还是磕碜。他自己生副好面孔,连带着对其他人要求都高起来,府里人瞧个来回,看谁都觉得磕碜伤眼,特别是正院谢惊涛,在他眼里就是天怒人怨,不堪入目。
夏侯潋相貌堪堪够得上“还行”二字,谢惊澜瞧他顺眼不少,只是方才夏侯潋骑在他身上揍他事儿还膈应着,心里别扭半晌,还是没理他。
夏侯潋瞧他冷着脸模样,有些伤脑筋,道:“还气着呢?少爷,您行行好,别生气行不行?来,您看着,小给你行礼,求您大人有大量,饶小这回吧。”
“谁生你气。哼,就没见过你这放肆下人,遇上算你好运,要是搁谢惊涛那,你早死八百回!”谢惊澜哼道,接过火折子,扭头寻书去。
“那可不,小走运,遇上惊澜少爷这样宅心仁厚主子,少爷疼小,不跟小计较。”
夏侯潋修得手顺毛好功夫,谢惊澜顺坡下驴,脸色好看许多。
藏书楼里书架排得密密麻麻,书架间只能过两个人,架子极高,似乎能挨到屋顶。满屋子股陈腐味道,空气里似乎还漫着丝丝凉气,夏侯潋觉得有点瘆人,戳戳谢惊澜后背,要他快点儿。
谢惊澜走过三个书架,发现藏书楼是按照七略顺序排列书目,两个人瞪着眼睛找盏茶功夫,才在第十七个书架上找到元人陈澔《礼记集说》。谢惊澜只取第卷,他想读完再来取第二卷。
“会被发现这儿少书吗?”
“发现个屁,你没见书上都是灰吗?这里头书几百年没被翻出来过。”
“不许口出秽语!”谢惊澜敲夏侯潋个爆栗,又抽卷,“那再拿卷。”
夏侯潋接过第卷,随意翻翻,顿时瞪大眼睛。
“怎?”谢惊澜察觉夏侯潋异样,也凑过脑袋来看,霎时间惊呆。
书里赫然是幅幅鲜艳动人春宫图,男男女女身体交叠,脸上表情都画得惟妙惟肖。
“这、这什玩意儿?”谢惊澜把把书合上,脸上烫得能蒸鸡蛋。
“春宫图啊!没看错话,这还是大名鼎鼎《燕寝怡情图》,出自元代画家赵溪岩,娘那有副赝品,这里该不会是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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