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那五个叉。”
柳息风说:“按照你的观察,这五个叉,明天就会变成六个。”
李惊浊说:“没错。”
柳息风说:“你在家里等我一下。”
李惊浊说:“做什么?”
柳息风说:“我去西边对面那几户人家坐坐。”
“你怎么成天跑去别人家坐?花脚乌龟。”李惊浊虽这样讲,脚上还是跟着柳息风往西边走。
柳息风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脚,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李惊浊说:“你晓不晓得,你这样坐不住,成天往外跑的人,在我们老家这里叫做什么?”
柳息风说:“叫做什么?”
李惊浊生怕柳息风听不真切,字正腔圆道:“花脚乌龟。”
柳息风不肯当花脚乌龟,于是声明说:“我不是随便去别人家坐,我是有正事要办。”
李惊浊说:“你不会真的要找人监视那堵墙吧?”
柳息风说:“不然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李惊浊说:“讲真的,可行性高么?这里住的都是普通人,要他们监视他们就会监视?我们又不是犯罪小说里的男主角。”
柳息风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活在一本小说的世界里?我们完全有可能是男主角。你想象一下。”
李惊浊不知道柳息风哪里来那么多好想象的,但他决定配合。他想了想,说:“如果我是小说男主角,我就可以迅速地想明白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
柳息风大摇其头,评价道:“想象力匮乏。”
李惊浊不服:“那你来。”
柳息风悠然道:“如果我是一本书里的角色,这时候我就要讲:‘读者朋友,你们好。’他们读到这一句,肯定出乎意料,因为书里的角色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跟他们打招呼。”
李惊浊一呆,然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两人走过田间小路,走到西边的一户人家门前。李惊浊低声说:“我小时候可能来过这家,但是现在根本叫不出人家姓名,就这么进去?”
他话音未落,柳息风已经朗声招呼道:“六婶子,我来啦——”
就在李惊浊目瞪口呆之时,柳息风已经将那一家老小全亲切地喊了一遍。柳息风不仅会喊人,还会讲话:六叔大儿子结婚了吧,新盖了一栋楼吧,有三层高吧,真要人眼红呀;六婶子越来越年轻了,新买的衣服真好看,说起采买东西,就数六婶子最有本事;二儿子考完了高考还没开学吧,是不是正没有事做?我这里正好有点事做,就在家里赚点钱,不是说谈朋友了吗?
柳息风拢共进出了三户人家,都是这么一来二去,就靠他那张关切又正直的脸,以及他那张甜蜜又诚恳的嘴,敲定了四个正在放暑假的学生,帮他轮流值班远远看守李家西面那堵墙,并且要守口如瓶,不漏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