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最聪明人也装模作样地像别人样看报听广播,寻找些根据以说明鼠疫即将过去,似乎抱有些不切实际希望,再不然读某个无聊到叫人直打呵欠新闻记者信手拈来篇述评,便毫无根据地恐慌番。剩下人中,不是喝喝啤酒,便是照料病人,不是没精打采,便是筋疲力尽,不是把卡片归归档,便是听听唱片,大家都是彼此彼此。换句话说,他们已不再挑这拣那。鼠疫将辨别优劣能力扫而尽。这点可以清楚地看出来:没有人在购买衣服和食物时再计较质量,来者不拒,概接受。
最后,可以说那些与亲人分处两地人也已失去瘟疫发生时起到保护作用奇怪特权,爱情自私心理已消逝,由此得到好处也随之化为乌有。至少现在看来,情况已明,疫病已成为与大家有关事。城门口枪声呼呼,下下盖戳印有节奏地敲出们生和死,场场火灾,张张档案卡片,片恐怖气氛,项项礼仪手续伴随着经过登记不体面死亡,可怖浓烟,冷酷无情救护车铃声:们就生活在这片喧嚣之中,啃着流放犯囚粮,心中无数地等待着那将轰动全城共同重逢和共同安心日子。们爱情无疑还存在,但它发挥不作用,变得沉重难忍,毫无生气,就像犯罪、判刑那样无所作为。爱情已变为无尽头忍耐,执拗期待。就此看来,某些市民态度使人联想到各处食品店门口排着长队。同样坚韧不拔,同样逆来顺受,出头无期,不抱幻想。不过这样精神状态应该加强千倍才符合与亲人分离人情况,这是另种饥馑之感,它能把切都吞噬下去。
不管什情况,如要对城中那些与亲人分离人心绪有个正确概念,那就有必要再次回顾那满天残照和遍地尘埃永远不变傍晚,当暮色降临到这座缺树少荫小城中时,男男女女都走出户外,拥上街头。这时从沐浴在晚霞中露天座上能听到,已不再是城市中通常都有、那种由车声磷磷、机器隆隆组成市声,而是乱哄哄、低沉脚步声和说话声,在闷热天空中,瘟疫呼啸声为那成千上万人痛苦地移动着脚步声打着节拍,永无尽期、沉闷难忍街头踯躅声逐渐充满全城,晚又晚,这种声音无比阴沉地也无比忠实地体现种盲目顽固情绪,它终于取代们心中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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